蕭君集小聲小氣地繼續道:“我父王得知裴相國即將出生的孩子極有可能是個女娃娃,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當時,前朝末代女帝剛被推翻,朝野上下都彌漫著一股防範女人再次執政的氛圍。”
“我父王心思一動,就想出了那首‘裴家女主天下’的歌謠。”
這首歌謠不可謂用心陰毒險惡。
在朝堂上上下下都畏懼女人當政之時放出這樣的歌謠,這不僅是不給她當年一個小孩子活路,更是要把整個裴家都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不過……
“這歌謠也未必不好。”裴儀哂笑道,“淮南王拿這歌謠有用處,可我也有用處。”
蕭君集心中了然,他家三郎是打算借這首歌謠證明她乃是天命所歸。
“可是,這種歌謠一出來,陛下必定心生警惕,三郎你的處境就危險了。”蕭君集擔憂地道。
“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哪一件不危險?”裴儀胸有成竹地笑道,“隻要部署得當,危險就可以降到盡可能低的程度,所謂的危險也就不足為懼了。”
蕭君集看著他家心上人這般勢在必得的模樣,不禁有些看癡了。
他覺得吧,他現在真是完蛋了,明明都已經覺得三郎迷人了,可每天還是能在三郎身上找到新的迷人之處。
就比如現在,他就特別為三郎這股自信的勁兒著迷。
哎,照這樣下去,他豈止是為三郎神魂顛倒,他簡直都要為了三郎頭腦混亂哐哐撞大牆了。
“阿衡,我聽說,你好像是在經營一些生意?”裴儀突然問道。
蕭君集從癡迷中醒過神來,一五一十地道:“先前,我從臨河縣離開時,三郎你給了我一筆盤纏。”
“我拿出一部分當做本錢,做了點小生意,經營得還算不錯。”
“後來,我回到蕭家後,就借著蕭家的勢力,將有些生意攬到自己手中了。”
“再後來……”
蕭君集貌似有些嬌羞地看了裴儀一眼,略帶羞澀地道:“三郎派管家來蕭家看我,晉州的那些名門望族都知道我與你情非泛泛。”
“我自然無形中就打著你的招牌,私底下想做一些生意自然就更容易了。”
蕭君集說到最後帶了點小驕傲地道:“我在做生意這一道還是有些天賦的,這一點,荀歡應該是比不過我的。他這人就隻是擅長口舌之爭,可我是擅長真金白銀的實在事兒。”
裴儀不覺莞爾。
明明蕭君集還比她大上幾個月,可這副非想要和情敵爭高下的得意小模樣卻顯得格外可愛。
“你確實很厲害。”裴儀笑著誇讚道。
蕭君集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下,心裏甜滋滋的。
其實,他是不願意給人說,他其實經營著很大的產業。
一方麵,自然是因為財不外露。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經商其實很被人瞧不起。
縱使他實際上腰纏萬貫,也沒人會高看他一眼,這些世家大族隻會認為他離經叛道,幹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真正所謂台麵上的事情,必定都是那些在朝堂上長袖善舞、出相入將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