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想想那場景就覺得憤怒不已。
他鐵青著臉道:“朕為天子。朕要冊封誰為‘太子’,這些大臣憑什麼置喙?”
晏落魚心中暗暗歎氣。
雖說老皇帝這麼偏袒維護她令她很是感動,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老皇帝如今腦子確實有點衝昏了,不太清醒了。
大殿內安安靜靜的。
好半天,晏落魚才緩緩開口道:“父皇,其實,兒臣今日隻是知道父皇要冊封兒臣為‘公主’,卻根本沒想到父皇要冊封兒臣為‘鎮國公主’。”
“父皇對兒臣一片厚愛,兒臣甚是感激。”
“但朝堂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沒有功勞之人是不能冊封為‘鎮國公主’的。”
“兒臣雖說為得了‘鎮國公主’頭銜而竊喜,但心中其實甚為憂慮。”
“這個頭銜來得並不怎麼嗬護規矩,大臣們對兒臣甚是不滿。”
“此種情況下,兒臣又哪裏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等著冊封‘皇太女’?”
“父皇,兒臣知道你對兒臣好,但父皇也不必將好東西一股腦的全都給兒臣。”
老皇帝聽到這番話,心中感到十分熨帖。
這個閨女真的太懂事了。
這是他和崇道的閨女,他怎麼能容大臣欺侮她?
老皇帝很堅決地道:“落魚,你不必多想,朕必定會立你為皇太女。”
晏落魚聽老皇帝態度如此堅決,隻得起身跪到地上行了個大禮,以額頭貼地道:“落魚雖有此誌,但如今的確不敢當此大任。”
“父皇,兒臣要的不僅是‘皇太女’的地位,兒臣要的是名正言順,是大臣的心服口服。”
老皇帝歎了口氣,很是和藹地問道:“朕直接冊封你,還不夠名正言順嗎?”
晏落魚聽到老皇帝語氣有所鬆動了,這才直起身來,抬頭看著老皇帝,擲地有聲地道:“朝堂有規矩,立功之人才能配得上‘鎮國’二字。落魚要去前線鎮壓流寇,護百姓安寧,做一個真真正正的‘鎮國公主’。”
老皇帝大為吃驚,當即不讚同道:“你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做什麼?”
晏落魚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高深莫測地道:“父皇,先前朝廷不是已經派兵過去了嘛。兒臣如今去前線,又不必統帥軍隊親自披甲上陣。兒臣隻需要掛一個督軍的頭銜,在前線為百姓做點善事就可以了。”
老皇帝恍然大悟,瞬間明白了晏落魚的打算。
督軍這個職位可大可小,既可以是權柄甚大的實際頭銜,也可以隻是個虛銜。
而如今,晏落魚要的就是一個虛銜。
她隻是以監督朝廷軍隊作戰的“督軍”名義去前線。
如此一來,朝廷打了勝仗,她這個“督軍”自然有功一份。
可若是朝廷打了敗仗,這個敗軍罪責也落不到她的頭上來——畢竟真正負責打仗的又不是她,她隻是負責一個監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