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厘聞到空氣中濃鬱的咖啡香味,敏銳地問道:“你的早飯呢?”
傅識則的視線下移到她帶來的那袋吐司:“這兒。”
雲厘吸吸鼻子,皺眉問他:“你喝咖啡了?”
傅識則見她蹙緊的眉間,側著腦袋猶豫半天要不要說實話,見雲厘抿緊了唇,他慢慢地嗯了聲。
雲厘斂了笑:“空腹?”
是個正常人都知道空腹喝咖啡非常傷胃。
傅識則不吭聲。
“手術是一年半前的,已經好了。”他淡定地垂死掙紮,觀察著雲厘的神情。她完全沒信:“上次千層蛋糕你一口都不能吃,現在就能空腹喝咖啡了?”
傅識則拉住她的手,順著她的話說:“不能。”
“……”
傅識則接得順暢,卻像是隻在嘴上過了一道。
雲厘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這接的話反而像火上澆油,她心裏生著悶氣,臉上硬邦邦的,卻還是拆開袋子給他拿了兩片吐司。
傅識則沒動眼前的吐司,而是看著雲厘。
雲厘好像是第一次生氣。
在他印象中是第一次。
兩人四目相對,就像教務主任和正襟危坐的學生。
雲厘一般不會說出自己的不開心,而是將情緒反複積壓在心裏。她至今唯一和傅識則發脾氣便是壓抑後一次性爆發,以分手收尾。
雲厘不想心裏有疙瘩,她半鬱悶半商量的口氣問他:“你說,我生你氣了,應該怎麼發脾氣?”
她生氣時眼角的英氣更重,顯得咄咄逼人,但半商量的語氣弱化了了這份攻擊性,傅識則看著她,問:“我來決定嗎?”
雲厘:“參考一下你的意見。”
其實很古怪。
雲厘自認為不太會處理矛盾。
隻能求助於現場情商最高者,但這個人又恰好是惹她生氣的那位。
傅識則俯身,主動把臉湊到她唇邊:“親一下。就消氣了。”
“……”
雲厘瞅他一眼:“你惹我生氣了,還要我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傅識則笑:“那我親你也可以。”
“……”
兩句話雲厘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她指著自己的臉頰,“親這兒。”
“嗯。”傅識則貼近她,薄薄的唇蜻蜓點水般在她的唇上貼了一下:“看錯位置了。”
“……”
趁雲厘沒反應過來,他又輕輕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次對了。”
雲厘的神情已經鬆了,隻有下巴還收著,見狀,傅識則繼續道:“別生氣了,我錯了。”
認錯倒是挺快的。
雲厘感覺,每到這種時候,傅識則就軟到像沒有骨頭一樣。她這下已經徹底生不起氣了,念叨道:“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喝咖啡。”
傅識則點頭。
“你不要幹點頭,你要記在心裏。”
無論她說什麼,傅識則都是點頭。
見傅識則態度良好,雲厘又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太凶,憋了半天,說了句:“其實我剛才也不應該生氣。”
覺得傅識則是個軟柿子,她頓了會,教育道:“你得有點底線,不要輕易認錯。”
她想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太對:“但你
確實做得不對。”
傅識則拿了一片吐司,撕了兩塊放到口中細細地咀嚼,等雲厘的話說完,他才開口道:“我隻和你認錯。”
雲厘的脾氣這下徹底沒了,坐在他身邊陪著他。
想起公司的事,她隨口道:“昨晚公司有個同事問我,要不要提前去入職。他們說最近開了個VR遊戲的項目組,好像是和徐總那邊合作的,見我有過相關實習經驗,就特地來問我。”
傅識則知道雲厘要去那家公司後便和徐青宋打探過,這個消息他也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