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那麼無聊吧。”
球場有人在喊雲野,他沒再多說,跑了回去。
等雲野打完球,已經將近六點了。
汗水打濕了頭發,他走到停車棚,隻有他的自行車鎖在那裏。停車棚對麵是個公用的水池,雲野去打開水龍頭,單手用冷水潑了下臉,後來幹脆用冷水淋濕了頭發。
關掉水龍頭,他抬頭,水模糊了視線,卻清楚看見尹雲禕站在他麵前,遞他一包紙巾。
雲野接紙巾:“謝了。”
他頓了會,問:“怎麼還沒走?”
尹雲禕一般都走得比較早。
“我本來要走了的。”尹雲禕支吾了半天,見雲野單手拿紙巾不方便,幫他拆開,遞他一張紙巾。
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是擔心他因為剛才的‘出言不遜’被人揍一頓。
就好像……隻看見了他長得不高一點。
雲野將紙巾散開,隨便擦了下頭發。碎掉的紙巾沾在他睫『毛』,他皺著眉用手指撥掉,睛有些失焦,他眨眨,的輪廓又再度清晰。
就和第一次見麵時相同,身材高挑,紮著高馬尾,脖頸細嫩修長,鵝蛋臉嵌著瞳『色』偏淺的杏,鼻子和唇都很小。
雲野感覺呼吸都變得不太自然,他匆匆道:“我要走了。”
直接從尹雲禕旁邊走。
沒兩步,他又回頭,問:“不走嗎?”
尹雲禕想起他平日風一般的身影,說道:“我沒有自行車,先走...
吧。”
轉身,背著書包往校門走。
走沒兩步,聽見自行車叮鈴鈴的響聲。
雲野騎到身邊,從車下來。
尹雲禕才注意到,是一輛山車。
再度確認了下雲野的身高,輕聲問他:“騎個會不會有點危險?”
雲野用鼻音輕應,也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又走了一段路。
黃昏將他們倆的身影拉長,雲野推著車跟在旁邊,聽到輪子摩擦麵的聲音,側頭偷看了雲野一。
尹雲禕腦海空白了秒,很自然冒出了一個想法,等雲野長高之後,應該會更好看吧。
雖然他現在已經很好看了。
每到換座位時,雲野的語績就會變差。
為了保全他個潛在的區狀元,班主任愣是讓他們當了兩年同桌。
父母對尹雲禕極為嚴苛,除了學習和補習班之外,的生活乎沒有其他娛樂。就連用電腦,尹雲禕也要以學習為理由和父母申請。
導致當了兩年同桌,和雲野乎沒有一起參加什麼活動。
都沒說句。
中考後,尹雲禕打開班級□□群,盯著雲野那個原始的企鵝頭像,點擊了好友添加請求。像是為了顯得不那麼刻意,同時添加了好個人。
雲野即刻通了。
兩人的對框空白了一整個假期。
高中開學時,尹雲禕沒有見到雲野,心裏有些氣餒。直到一個月分班考,進入重點班,在新班級的角落見到那個身影。
少年趴在桌,身旁的座位是空著的。
正初中那兩年,尹雲禕走去,默默坐在他身邊。
雲野若無其事直起身子。
兩人對視線,觸電般又各自收回。
班裏的座位采用隨機製,雲野和尹雲禕不再是同桌。
高中的課業壓增大,男生的日常活動更是毫無交集,尹雲禕沒有盲目沉淪在那朦朦朧朧的情感中,而是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學業。
那天,剛好安排到他們一起值日。尹雲禕習慣『性』拿起黑板擦,偏頭,發現雲野也站在黑板前,落日的昏黃日光灑在他身,他淺棕的眸子因為日暮顏『色』更盛,下垂看。
雲野自然朝伸手,掌心放在麵前。
才注意到,一個假期去,雲野加速般長,變得高高瘦瘦。
雲野一動不動盯著,語氣和以前沒什麼分別:“黑板擦。”
就那麼一刻,尹雲禕的心髒猛加速,無法言喻的情愫從心底滲出。慌『亂』將黑板擦遞他,拿起講台的報紙跑到窗戶旁。
透窗戶,看見雲野單手『插』兜,抬手時能輕易碰到黑板的頂端。
那是西伏最熱的時間,即便到了傍晚,熱氣與日光也能將人烤焦。
等兩人值完日,已經五點半了,尹雲禕在書包裏翻了半天,喃喃道:“怎麼沒戴帽子。”不信又找了一遍,隻能放棄背起書包。
雲野剛洗完手回到座位,尹雲禕看了他一,提醒道:“頭沾了粉筆灰。”
雲野懶得管:“沾了就沾了吧。”
想起初中的事情,直接微踮起腳,用指尖撥了下他額前的碎發。雲野懵懵睜大睛,怔了片刻。
尹雲禕很快又收回手:“現在不髒了。”
雲野還不理解心裏那種感覺,他隻覺得臉一熱,呼吸有些困難,別扭道:“不用,我就喜歡沾灰。”
沒再繼續聊,尹雲禕往校門走。
剛出門,身旁一陣風帶,頭便被輕輕戴個帽子。雲野像第一次那樣,騎著車從身旁去,朝擺擺手。
“走了。”
男生的頭圍比生的大,帽子在頭鬆鬆垮垮,擋住了一部分視線,隻看見自行車的輪子,扶正帽子後,前方已經沒有雲野的身影。
布料像是帶著對方的溫度。
那一刻。
尹雲禕忽就確了,原來自己每次見到雲野時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叫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