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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六年來,龍江場站衛生隊從未像今天這麼忙碌過。
常山場站衛生隊支援人員一到,文隊長和楊教導員就與各所所長、各室主任,以及空後315廠醫院副院長、東海艦隊龍江倉庫衛生所所長等人,在略顯寒酸的大食堂共同研究體檢實施方案。
管理員江國華和防疫所石所長則分別趕往龍江市衛生局和教育局,與相關部門協調體檢的具體時間,便試圖通過衛生局借用虎林、平南、雲山等區縣地方醫院的x光機。藥房韓主任也沒閑著,正組織藥房人員和財務人員,盤點航醫室和幹休所衛生室的藥品和賬目。
龍江場站衛生隊和龍江空軍醫院唯一的閑人田大院長,現在突然後悔起自己為什麼不子從母業,非得子承父業學那百無一用的攝影專業來。想想七萬多考生中起碼有三萬多女同學,田大院長恨不得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畢竟能檢查那麼多花季少女健康狀況的機會,實在是太千載難逢了。
事實上文隊長和楊教導員並沒有忘記這麼個閑人,就在田院長琢磨著是不是找件白大褂,也跟著大家一起去作點“貢獻”,順便一飽眼福之時,隊部就給田院長下達了一個非常非常重要,也特別特別有意義的任務,那就是在體檢工作期間協助文隊長和管理員家屬,照看包括空勤家屬子女在內的十八個小孩。
這個照看可不單單是早送晚接那麼簡單,還得管他們吃飯、哄他們睡覺。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想到那些個比馬定文還要難纏一萬倍的小家夥,由空軍醫院院長搖身一變成托兒所所長的田文建,恨不得現在就脫軍裝退伍。
“小田,不就是二十天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文隊長家屬吳曉豔接到丈夫電話後,就興高采烈的跑到門診,做起了田院長的工作。
管理員家屬也重重的點了下頭,看著田院長那副如喪考妣的樣子,笑吟吟地說道:“是啊,田院長,洗衣做飯我和嫂子來,你陪孩子們玩就行了。”
陪一群五六歲的小孩玩?這也太離譜了吧!田文建搖了搖頭,一臉痛苦的說道:“嫂子,我跟他們有代溝,跟他們沒共同語言。這……這……這,這能玩到一塊去嗎?”
吳曉豔臉色一正,很有覺悟地說道:“小田,雖然你是一個兵,但你也是空軍醫院的院長,也算得上是領導。這同誌們都要上前線了,我們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們解除後顧之憂吧?”
所有人都忙著,就自己遊手好閑,的確有點說不過去。田文建沉思了片刻後,苦笑著說道:“嫂子,這帶小孩嘛……其實也沒什麼。隻是……隻是……隻是我這麼一大男人,幹這婆婆媽媽的事,傳出去也太難聽了。”
“這是工作需要,有什麼難聽不難聽的?”吳曉豔環視了下田院長的宿舍兼辦公室,繼續說道:“我說小田啊,你這宿舍的衛生是該搞搞了。你女朋友明天就到,這亂七八糟的怎麼見人?”
田文建回頭看了一眼,說道:“沒什麼,挺好的,不就幾件髒衣服嘛。事實上那幾件髒衣服就是給她留著的,可不能讓她白來一趟。”
“你說你……唉!人家來一趟容易嗎?”吳曉燕雙眼一瞪,俯身就從床下找出了個方便袋,一邊麻利的收拾髒衣服,一邊飛快地說道:“不會洗衣服你早說嘛,沒事……從今往後嫂子幫你洗。”
“是啊,是啊,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管理員家屬也站了起來,幫助吳曉燕收拾起了衣服。
為衛生隊幹了那麼多事,讓隊長和管理員家屬洗兩件衣服實在算不上什麼。田大院長並沒有客氣,而是連忙將內褲塞了到一邊,並嘿嘿笑道:“嫂子們,那今後就麻煩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