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審計委員會
憑心而論,田大***上任的這兩個月來,市長周義還是很配合的。
作為市委決策的執行者,他基本上落實了田文建的一係列意圖。不但將老幹部工作和各鄉鎮司法所,幹淨利落的歸口到了老幹部局和司法局,甚至還超額完成了任務。
老幹部的退休金原本由老單位發放,現在和組織關係一起也歸口到了老幹部局。各鄉鎮司法所的人員工資,也從鄉鎮財政剝離了出去,統一歸口到了司法局。
看上去似乎很簡單,但執行起來卻一點都不容易。不但邊的人事局、勞動局、財政局等部門都得參與,甚至還需要組織部門的配合。牽一發則動全身,但還是在他的強力推行下,快刀斬亂麻的給解決了。
改革最需要的是一種勇氣,一種能夠正視既得利益格局,衝破既得利益格局,打破轉型陷阱的邏輯,走出目前僵局與困境的勇氣。執政一方,智慧、謹慎是重要的,但對現在絕大部分官員而言,勇氣和魄力顯然要比智慧更為重要。
周義的所作所為,讓田文建有些刮目相看。剛結束調研,就將這兩個多月來從未與之深談過的周義,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想借此機會深入的了解一下這個人。
田文建不吸煙,也不喜歡別人吸煙,搞得煙癮很大的周義很難受,手摸到口袋又收了回來。看著他那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田文建樂了,低頭拉開抽屜,翻找出安曉彬從家裏他的那條大熊貓,嗬嗬笑道:“想抽就抽唄,我又不是什麼孕婦。”
特供煙!周義的眼睛都綠了,連包裝都沒來得及拆,就放到鼻子下貪婪的嗅了一口,眉飛sè舞地說道: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煙啊!”
“好煙也是煙葉做的,裏麵也含尼古丁。”
周義抬起頭來,一邊手忙腳亂的拆包裝,一邊嘿嘿笑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早晚都得去見馬克思。與其憋著難受一輩子,還不如少活幾年圖個痛快。”
田文建遞上個打火機,搖頭苦笑道:“話糙理不糙,看來我這個煙還真不應該戒。”
周義點上香煙,美美的吸了一口,似笑非笑地問道:“那就來一根?”
“算了,你還是自己抽吧,我可不信你那一套歪理邪說。”
“既然這樣,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都說煙酒不分家,在周義身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不但把拆完包裝的那條香煙放在自己麵前,還順手拿張報紙蓋上,指著副***辦公室的方向,一臉壞笑著說道:“可不能讓那幫煙鬼看見,要不一轉眼就被他們給瓜分了。”
田文建微微著點了點頭,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若無其事地說道:“老周啊,咱倆搭班子兩個多月了,也沒坐下來好好談談。等會就開常委會,我想在開會之前跟你溝通一下,要不人家還以為咱們不團結呢。”
提起工作,周義像換了個人似地,立馬掐滅了香煙,一臉嚴肅地說道:句心裏話,咱們是該好好聊聊了。畢竟人言可畏,好在你剛剛上任,的確需要花點時間了解下情況,如果老***這樣的話,那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展工作了。”
兩個多月的敬而遠之,讓周義很是被動。甚至都傳出了風言風語,說田***下來就是查周義的,搞得邊人心惶惶。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田文建也不藏著腋著,幹脆開門見山地說道:“老周,坦率的講,我之前對你的確有一些疑慮,甚至還有一些擔憂。畢竟黨和人民培養一個領導幹部不容易,我不希望我的搭檔有什麼經濟上的問題。”
周義心頭一怔,禁不住地問道:是不是聽到什麼閑言閑語了?”
“不止閑言閑語,甚至還收到了一些舉報信。”
田文建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不被人說?幹工作嘛,總會得罪人,總會出現是是非非。再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握住自己,能不能懸崖勒馬,迷途知返。”
周義意識到田文建絕不是無的放矢,想了想之後,咬牙說道:的確參與過民間借貸。今天正好是個機會,向您做出深刻的檢討……”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田文建並沒有窮追猛打,而是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老周,今天不是組織談話,而是同事之間正常的交流。更何況據我所知,民間借貸行為在臨水算不上什麼。某種意義上而言,甚至還促進了民營企業的發展。”
“那您是什麼意思?”周義糊塗了,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田文建捏了捏鼻梁,憂心忡忡地說道:“作為臨水的黨政一把手,我們應該透過現象看本質,看到風平浪靜下隱藏著的隱患。如果沒有一點憂患意識,甚至還沉迷其中,一旦災難降臨,那你我就是臨水的罪人。”
作為市長,周義哪能不知道其中的危險,但還是搖頭苦笑道:這也不是咱們能解決的問題。說句不誇張的話,如果市委市民間借貸開刀,那最終受害的還是老百姓。畢竟絕大部分中小企業,都是通過民間借貸運轉的,涉及之廣,金額之大,超乎你我的想象。真要是讓資金鏈斷了,後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