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這?薑晚池都驚呆了。
也不能說薑伯孺不聰明。相反,這煞筆聰明過頭了,所謂天才與白癡,一線之差,他過頭了就剛好到白癡那邊。
眼瞅著她老子的臉都變了色,薑晚池都替薑伯孺這煞筆著急。
好吧,看他這麼炫,她也不在意讓他炫得更有層次一些。
薑晚池指著那幅字,不解地問:“爹,這說的是何意?我好像每個字都認識,可放一起咋的就看不懂了?”
薑衛還未作聲,薑伯孺就得意地解釋:“你讀得書少,自然不懂。這是首詩,說的是居室不必寬敞氣派,要的是靈性,如此方可出人才。”
薑晚池:“哦,這個意思。看起來就像在說四弟弟。”
薑伯孺:“你還不算太蠢。”
嗬嗬,不知誰蠢。不是我不幫你,是你自己作死,默哀吧。
薑衛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馮姨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薑芷汀連臉都扭過去了,不想看。
薑伯孺寫的是“居室要須存野意,不求輪奐炳丹青”,本來這兩句還行,雖然像是諷刺薑晚池搬了大院子,但圓一圓也能說得過去。
死就死在這煞筆還寫了後麵兩句“王侯第宅他崇貴,麋鹿山林我性靈”。
他老子可是平西侯啊,他這是瞧不起他老子的意思嗎?
薑晚池想笑又不敢當麵笑,薑伯孺性靈不靈她不知道,她隻知道這煞筆夠野的,在他老子麵前嘲笑權貴,偏還要倚仗他老子的權貴。
真是個豬豬男孩,貢獻了本日最高光的一刻。一首涼涼送給他。
要說這詩不合宜就罷了,偏偏他的字,還真的,無法形容,遠看像狂草,近看鬼畫符,能看得清寫的是啥已經是給了他麵子。
這屌炸天的詩,配上他小學雞一般的字,何其精彩。
薑晚池很是為難地說:“弟弟,不是我不喜歡你這幅字,實在是我讀得書少,掛上去別說跟人解釋,我連讀都讀得舌頭打結。特別是‘王侯第宅他崇貴’這句,我咋覺得像罵人的話?”
“……”眾人靜默。
所以,連沒怎麼讀書識字的薑晚池都看出了不妥,而薑伯孺卻還當自己有靈性?真是出人意料。
薑伯孺還在等他爹的賞,然而,他爹非但沒賞,反而說:“看來你領悟不少為人處世之道,如此爹也放心讓你獨立了。用過膳後搬去你三姐姐原先住的地方,住上一段時日,好好再領略一番。記得帶上這幅字。”
薑雲染住的地方!又破落又潮濕,冬天冷得要死,夏日熱得快焦!
薑伯孺徹底傻了。
馮姨娘正想說他身子不好要好好調養,誰知薑晚池竟搶在前,“四弟弟要是住上一些日子,沒準更有靈氣。瞧你三姐姐,過目不忘,可見她住的地方人傑地靈啊。”
薑伯孺恨死了薑晚池這賤貨,此時才反應過來,她在給他下套。
馮姨娘隻覺臉上無光。今日出的醜,幾乎比她半輩子出的醜加一起還多。
都是薑晚池這賤貨害的。再這麼發展下去,不說芷汀受阻,連伯孺都恐將遭難。她定要想個法子,好好教訓這賤貨。隻有芷汀才堪當嫡女,她休想搶芷汀的榮光。
看來,還是得抓緊侯爺才是。馮姨娘有意無意地偷偷看薑衛,一雙眸子似怨非怨,連薑晚池看了都覺得大膽和勾人。
但怎麼說呢,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老白蓮的硬件擺在那兒,要是沒點本事薑衛也不會將後院交給她管。
想來,隻要老白蓮一天還管著後院,早晚都能尋著機會對付她,好讓她給薑芷汀讓位。
既然如此,她也要提早做準備才是。
薑晚池盯緊了馮姨娘,果真見她手扶著額,嗓音嬌弱地說:“侯爺,妾身許是昨夜感了風寒,有些頭暈,想回院子歇著。”
薑衛自然瞅了過去,見她好比弱柳嬌花,也有些鬆動,“去吧。”
薑晚池暗忖,唉呦,美人計可真使得。下一步就是借病哭訴和撒嬌了吧,老白蓮的絕頂神器。
嗬嗬,她不會讓老白蓮有這機會的。
薑晚池正欲找借口讓她老子忙起來,此時有人來報:“侯爺,楚王府的人來了,有事欲見侯爺。”
馮姨娘和薑芷汀都很緊張,不知是什麼事。
薑晚池卻想到了白斬雞那一茬,會是退婚嗎?若是的話,她可就放鞭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