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池不作聲,落梅就沒什麼表情地看著那婆子,“起來罷,如柳不是宜姝閣的人,嬤嬤也知道這規矩。”
那婆子卻哭得可憐,“求大小姐救救如柳吧,馮姨娘和二小姐將她一頓打罵,還不讓請大夫,如柳快不行了。老奴也知道,如柳是撫琴軒那邊的,找不到大小姐這邊來,然而除了大小姐,再也沒人能幫如柳了。”
薑晚池看不出來,撫琴軒裏還能有這麼有良心的人,她以為那裏頭的人,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呢。
“嬤嬤,這事我幫不上,你應該去求侯爺。”
那婆子一聽,哭得險些要死去,“大小姐,老奴哪裏敢去求侯爺,上次田嬤嬤的事,侯爺如今最煩的就是些老奴才的事了。實則是老奴見不到如柳就這麼死去啊,她心腸不壞,撫琴軒裏就屬她最拿人當人了。”
薑晚池:呃,這話可真讓人好奇。
那婆子說起來:“馮姨娘跟二小姐,還有四少爺,心情好的時候就把人當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奴才們就跟他們的狗一樣,甚至比狗都不如。好多次了,老奴跟別的一些奴才,被馮姨娘罰的時候,都是如柳偷偷給買藥的。有一次,四少爺看上一個新來的婢子,還是如柳冒著被四少爺打死的風險,偷偷救下新來的婢子。”
薑晚池要笑不笑地說:“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這些事是真的?哪怕是真的,我知道了又沒用。”
那婆子說:“大小姐,如柳對老奴交代了昨天的所有事,老奴勸她,要早做打算,不然命都沒了,還能有什麼盼頭。如柳跟老奴表示過了,若大小姐能救她,她一定會傾盡全力幫大小姐。”
落梅卻是不信,“誰不知道你們撫琴軒最會玩兒這一手了,反臉不認人的本事,比誰都厲害。”
那婆子哆哆嗦嗦地從懷裏拎出一張血書來,“大小姐,這是如柳的起誓書。她真的隻剩下一口氣了。”
薑晚池有些害怕這東西,隻讓那婆子照著念,婆子說她不識字,隻知道上麵寫的是昨晚落水的事。
落梅便將那血書拎出來打開,小聲地念給了她家小姐聽。
當薑晚池聽到昨晚跳到水裏救人的是誰時,也不免驚了一下。竟是柳將軍府的小兒子,也就是那個柳玉雙的弟弟,白斬雞的表弟。
柳將軍是邢越的舅舅,有二女一子,柳玉雙是二女兒,小兒子叫柳飛,當真是萬千寵愛於一身。難怪昨晚連主辦者都不讓人知道是誰跳到了水裏救人。
這身份響當當啊。
最關鍵的是,薑芷汀這小白蓮,竟然也不知道,是柳飛跳到了水中救了如柳。
薑晚池來了興趣,“如柳若跟我說實話,我也許能考慮救她。你回去問她,落水的事是真是假,若有一個字是假的,我就不管她了。”
那婆子千多謝萬感恩,匆匆就回去了。
落梅不知小姐在想什麼,問道:“小姐,你就不怕,如柳在使詐?”
薑晚池笑著點了下她的頭,“怕啊,我挺怕的。不過嘛,我也很好奇,如柳是怎麼求到了我這裏來的。我隻想知道,她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我幫她。”
落梅更是不解了,“小姐,這真的和假的,有什麼區別嗎?橫豎不都是撫琴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