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挑眉看她,“有事急著回去,還是怕本王?不是說了一筆勾銷,你怕什麼?”
薑晚池心說,倒不是怕你個腹黑又陰晴不定的,就是能不接觸就不要接觸,避嫌懂嗎。萬一解除了婚約後,被人說跟你關係匪淺,那我不冤枉死了。
“那王爺你到底有何事?”
邢越不答反問:“陳清棠親自送你回侯府,你沒有任何想法?”
薑晚池愣了一下,“該有什麼想法嗎?”
邢越冷嗤,“孤男寡女乘坐一駕馬車,他尚未婚,你卻有婚約在身,你覺得沒有問題?”
哦,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薑晚池回他:“嘴長在別人身上,我還真管不了別人說什麼。我隻知君子坦蕩蕩,謹守男女之防,沒有越線即可。”
邢越心中仍是不悅,“你是真不怕人言可畏,一而再,再而三地與男子過從甚密。”
薑晚池翻個白眼,“行了行了,王爺不必對我說教。你若看不過眼,把眼睛閉上不看就行了,沒必要如此上綱上線。”
邢越一噎,臉色難看極了。村婦本性難改,粗鄙難馴,提醒她兩句還跟他發脾氣。
含風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薑大小姐的反應怎麼這麼快,說的也是,把眼閉上不就好了。
薑晚池真心不想與他廢話,可能前世是仇人吧,一碰麵就火星撞地球,她就不明白了,都這樣了,為什麼還非要守那什麼見鬼的婚約,這不是毀人幸福嘛。
受不了,到底有什麼法子可以快點搞定這樁事,老是吊著懸而未決,個白斬雞又時不時地來礙她的眼,不勝其煩。
他不是王爺嗎?王爺要退個婚有這麼難?
薑晚池想到此,又提了一嘴這樁婚約,“王爺,你最近不忙吧?是不是該加快解決一下咱們結盟那事了?爭取早日達成目的啊。”
邢越一聲輕笑,笑意卻沒達眼底,“這麼迫不及待,薑大小姐有了相中的人?”
薑晚池一時也不注意,順口就接過話:“你就當我有吧,再者,這事對你也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不是嗎?事關你我各自的幸福,還是上心點吧。”
邢越隻覺腦子裏“嗡”的一聲,怒意像遇風的火苗,熊熊燃燒起來,直抵他喉嚨,以至他的嗓音變得又冷又硬,“韓延之,還是唐紹遠?難道是陳清棠?”
薑晚池摸不著頭腦,怎麼說到他們仨去了,這不是重點吧。
“王爺,你先別管這個,我說的是退婚的事。按理說,你身份非一般人能及,隻要尋個正當理由退婚,應當不是難事?再者,滿京城那麼多官家小姐都稀罕嫁給你,你挑一個賢良淑德,花容月貌的,那不是良緣嘛。”
邢越卻冷笑,“為了讓本王退婚,薑大小姐的嘴竟還能說出這樣的好話,真叫本王意外。挑一個賢良淑德的,意思是,薑大小姐也知道自己與這四字毫不沾邊?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這嘲諷的話要擱平時,薑晚池早就懟他了。但是吧,隻要他肯退婚,那就隨他怎麼說都無所謂,幾句難聽的話能換來日後的自由,多劃算啊。
於是薑晚池堆著笑臉附和他:“王爺說的是。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的確是鄉下出身,言行舉止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與其以後幹出點什麼讓王爺丟臉的事來,還不如一開始就從源頭掐斷,你說是不是?”
邢越還以為她會像往常那樣,與他爭論不休,畢竟她嘴皮子是比別人都要厲害。可她突然就這麼直白地跟他說,她的確不是那等賢良淑德的女子,與他完全不相配,他反倒不知該如何接。
明明她將姿態擺低了,他該高興她向他低頭才是,可不知怎的,他心口卻悶悶的,堵得慌,一時之間隻覺說什麼都不對。
然而,更讓他驚訝的,還是村婦接下來的話。
她興高采烈地跟他說:“王爺,其實我爹的態度已開始軟化,畢竟他也清楚,我與王爺之間的差距。特別是雅晴會上發生的事,他即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我根本就融不進世家小姐圈裏,與其占著婚約之便,占了王爺你的便宜,不如重新考慮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