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姨娘伏在地上,還未喘過氣來,已見郡主的侍衛將她的婆子和丫環拿下,下一個便是她。
然而她實在站不起來,喘著粗氣道:“郡主,小的身上有……”
未等她把話說完,郡主卻不耐地揮手,侍衛上前將她拖起來,阮姨娘腿在發軟,感覺小腹一陣陣下墜的疼,大顆冷汗往下掉,心如死灰。
郡主身旁的嬤嬤見阮姨娘如此不敬,上前道:“你一上不得台麵的侍妾,郡主也是你能衝撞的?跪下!”
阮姨娘已經有氣無力了,可那嬤嬤卻當她有意為之,一腳欲踹向她的膝蓋,準備當場扇她巴掌教訓她。
卻在此時,衝出來一個婢子,擋在了阮姨娘身前,擋住了嬤嬤的那一腳。
而薑晚池在外麵與唐紹遠碰麵之後,果真得到一個讓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消息。
唐紹遠很是擔憂,“薑老大,你有什麼打算?”
薑晚池眼底露出了陣陣寒意,“她們既然想玩這一手,我隻管奉陪到底。”
唐紹遠又問:“真的不必我提前把這事給掐了嗎?”
薑晚池搖頭,“你能幫我查到這個份上,我已經很感激了,你不必插手,免得傳出去會惹來閑話,說你與我如何如何,影響你討媳婦呢。”
唐紹遠的耳根微微紅了,“我又不在意這些閑言碎語。”
薑晚池可不讚成,“你必須在意,你如今也是京城裏受人追捧的高富帥一枚了,要珍惜自個兒的羽毛,這樣才能娶到賢惠的妻子。真是的,傻乎乎。”
唐紹遠正欲說些什麼,此時有人來報薑晚池:“大小姐,不好了,府裏出事了!”
薑晚池手一抖,茶杯落地,碎了。
她起身匆匆往外走。唐紹遠本就從城外騎馬回來的,這會兒見她著急回府,說:“跟我來。”
他飛身上馬,把手遞給她,“上來!”
薑晚池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把手一伸,任由唐紹遠將她撈上馬,馬蹄聲起,在鬧市裏急馳而去。
薑晚池像旋風一樣趕回府,才進去就聽到人報,已請了郎中,這會兒正在宜姝閣替阮姨娘看診。
“侯爺回否?”
那婢子答侯爺有事耽擱,這會兒才在回府的途中。
薑晚池是三步化兩步跑回宜姝閣的,郎中還在內室替阮姨娘看診,薑晚池讓人守在門外,誰都不讓進,她自己躡手躡腳地進去。
阮姨娘的臉色十分難看,薑晚池恨得捏緊了拳頭。
好不容易等郎中把完脈,她把人請到外麵去說,主要是怕有個什麼意外讓阮姨娘聽到的話,怕受不住打擊。
雖然她也很擔心害怕,但事情總要麵對的。
薑晚池斂神問道:“大夫,如何?”
這郎中是城中名醫,專攻婦人之症,先前薑晚池就一直花重金,暗中請他來替阮姨娘產檢的,阮姨娘的情況他是非常清楚的。
今日出了這檔意外,自然也要先請他來診治。
那郎中說給薑晚池聽:“胎兒極為不穩,恐難保住,但也不是毫無機會。”
薑晚池險些要暈過去,“大夫,銀子不是問題,需要用什麼藥,你隻管開,要怎麼服侍,你也隻管交代,我們會遵照囑咐一一去辦。”
朗中說阮姨娘眼下的情況是,驚嚇過度,憂思難安,加上貧血,還有衝撞,這才導致胎兒不穩的,他先給開幾副安胎藥,讓阮姨娘臥床好生養著,三日後他會再來一趟複診,看看到時的脈象如何。
隻這三日裏頭,萬萬大意不得,時刻離不得人,要像伺候嬰孩那般小心細致。
薑晚池應下了,又問郎中可有更好的安胎藥,朗中說再好的安胎藥都不如心神安寧,須放寬心來才是。
送走了郎中後,薑晚池入內看阮姨娘,她已經醒了,大概也想到了腹中胎兒的情況,在默默地流淚。
薑晚池看得難受,但此時若連她都跟著難受的話,阮姨娘沒了主心骨,情況會更不好。
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握住阮姨娘的手說:“姨娘,我細細問過郎中,並非你想的那樣悲觀,你要振作起來,他也才能跟著你振作。”
阮姨娘悲從中來,“大小姐,我怕保不住他。”
薑晚池輕輕搖頭,“能,你可以。為母則剛,再沒有誰比母親更能護住自個兒的孩兒。姨娘,你還記得咱們在山上遇襲嗎,我不知你肚裏懷的是弟弟還是妹妹,麵對如此浩劫他尚且能逢凶化吉,這次也一樣,他會平平安安的,他跟咱們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