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聞言,挑了挑眉,“邢燕,勿要亂說。”
邢燕卻不當回事,“本來就是。王爺哥哥,我可還記著的,小時候咱們幾個一塊玩兒,你擔心她磕著碰著,比擔心我還多,我都不知道誰是你親妹妹了。”
邢越仍是提醒她,“如今長大了,言辭要注意,也要避嫌。”
邢燕笑他,“跟自家人一樣,避什麼嫌。”
“邢燕!”邢越板起臉來。是不是大鬧平西侯府這事,他對她太寬容了,以至於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邢燕還是怵她王爺哥哥的,但心裏也是真委屈。為著薑晚池那個村婦的事,王爺哥哥在怪她,她知道的,但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那種女人,怎麼配得上王爺哥哥,怎麼能當她王妃嫂嫂。她的王妃嫂嫂,得像芳若姐姐這般的。
既然王爺哥哥的婚都退了,那與芳若姐姐就沒什麼不可能了。她曾問過姨母,姨母也是表示讚許的,還誇芳若姐姐舉止得體,又有顆七竅玲瓏心,這不是正配她王爺哥哥嗎?
再加上,他們從小就一塊玩兒,算起來比那白詩蕊還要親近幾分的,若是結了秦晉之好,那真是皆大歡喜。
邢燕自然有了主意,跟她王爺哥哥說:“秦姐姐好不容易才養好下山來,我不願她折騰,今兒就讓她在王府歇著吧?明日我再讓人去報相爺一聲。”
邢越卻覺不妥,“芳若才下山來,自然應同親人相聚,你這麼做可就強人所難了。”
秦芳若聽了他們兄妹倆的話,笑著說:“燕兒,我的確該先回去,我爹一直等著呢。過兩日,我再來尋你玩,日後機會多得是。”
邢燕跺了跺腳,“也不知王爺哥哥在忌諱個什麼,咱們能同別人一樣嗎?小時候不一直都這樣,也沒見他說這些。”
秦芳若淡淡地笑了。
邢越卻是斥責邢燕:“你進宮去陪姨母,卻連基本的規矩都忘了,可是覺得沒人敢抓你的錯處?”
邢燕悶著聲,不再說話。
秦芳若告辭道:“王爺說的對,燕兒,規矩就是規矩,你在宮中更要時時提防。”
“曉得了,就你們一唱一和,總說我。”
邢燕去送秦芳若。
秦芳若望了一眼她的身後,未見那人來送,她微微有些失落。到底是不同了,從前不會這般謹慎提防,也不會顧忌頗多,且向來是直來直往的,隻有別人順著他的份兒。
看來,有些變化,不知不覺間,已經大到讓他自己都不清楚。
那個與他退婚的人,就真的影響這麼大?
邢越才坐下,連書都沒翻開,邢燕便氣衝衝地闖進來。
“王爺哥哥,你到底什麼意思?那薑晚池是不是取了你的心智,讓你像個不近人情的瘋子一樣,竟連秦姐姐回來了,你都無動於衷。”
邢越擰緊了眉,“我才說過你,讓你注意言辭,這話要是讓人聽了去,得有多少麻煩?你不為自己著想,至少也替王府,替姨母想想。禍從口出,不必我每次都教訓你,你才記住。”
邢燕氣不過,“說來說去,你就是氣我給了薑晚池退婚書,是不是?”
邢越扔下書,眼底燃起怒火,“你做此事之前,是不是得先向我請示?婚約是我的,退婚與否,難道不是我說了才算?”
邢燕喊了出來:“她就一個村婦,心思卻比誰都深沉,籠絡這個,狐媚那個,你能看得上這種人?讓這種人當王妃,簡直可恥。”
“還有她那一家子人,像什麼話,老的為老不尊,小的也不要臉麵。我替你做這個決定,是幫你,不是害你。”
邢越再聽不下去,“那你在別人眼裏呢?刁蠻任性,囂張跋扈。你替我退婚,難道你沒有私心在裏頭?”
邢燕眼睛都紅了,“我能有什麼私心?”
邢越沉緩而道:“你敢說,在雅晴會上你沒見過那夜明珠?你敢說,你不怕夜明珠一事牽連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