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國公府的唐少爺在走之前,特意留了話。”
管事的差點要哭出來,也為自己的大意而後悔不已,本想著郡主身份尊貴,聽郡主的準沒錯,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一盤糕點而已,誰知,竟惹出了大禍來。
“唐少爺說,那盤糕點連國公府養的狗都不吃,樂坊卻拿來招待他,顯然是沒將國公府放在眼裏;另外,唐少爺懷疑這裏頭有人故意在糕點裏下毒,既如此,也用不著多說什麼,直接上報封了樂坊,免得再害其他官家子弟。且為了保留證據,唐少爺將那些糕點全都給帶走了,約莫要呈到府衙去……”
邢燕用力拍桌,好個唐紹遠,竟然來這麼一出。
不,是薑晚池這個該死的賤貨,肯定是她的主意。
柳玉雙一聽既要封了樂坊,又要去報官,當即慌了神,“郡主表姐,這可如何是好?會不會查出我們來?”
邢燕一看她那畏縮樣,就更來氣,“難道舅舅不會保你?你在害怕什麼。”
柳玉雙一想到她爹知道這事,更是如同蔫了的花一樣,“千萬不可讓我爹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又惹事,一定會對我下家法。”
上次在雅晴會,王爺表哥就警告過她一次,不知怎麼的被爹知道了這事,還知道了她拿石子去扔薑晚池,待她回府後,狠狠將她罵一頓,禁足了五日,抄了幾百遍女訓才饒了她。
“大姐姐,怎麼辦?”
柳玉涵表示愛莫能助,“你本就跟國公府的唐少爺因結不成親,結了梁子,如今你還非去惹他,他能放過你嗎?”
柳玉雙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我就是看不過眼個死胖子裝模作樣。”
“即便人家裝模作樣,又與你何幹?你這不是閑的?”
柳玉雙怯怯地看了邢燕一眼,不知道能不能去求一下王爺表兄,把這事給解決一下。
邢燕也煩得很,她王爺哥哥未必會幫她,因這事說起來,其實就是一個玩笑罷了,隻是真的想不到,唐紹遠他們竟抓著這樣的小事不放,偏偏還有理有據的,倒讓她們變得被動了。
樂坊的管事是打定了主意要賴上郡主的,若不是郡主,她不會得罪了唐少爺那邊,眼下麵臨被查封的下場。
邢燕想先把人給打發了,“此事容本郡主回去想想。”
那管事的卻跪著不肯起來,“郡主,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隻靠小的這份管事的活計吃飯,若小的擔上官司,一屋老的小的等同去赴死啊。”
秦芳若一直沒開口,眼前總是掠過薑晚池那淡定自若的臉。這會不會是她的主意?如果是的話,真的不可小瞧。
想看好戲的是她們,如今卻反過來被人戲耍,情勢一旦變了,想掌控主動就難了。
雖然往深了想,唐紹遠他們未必會因一件小事做得如此之絕,極有可能是嚇唬她們罷了,但是反過來說,她們也賭不起。
這事給了她們難題,難不成要到唐紹遠他們麵前去,跟他們說是個玩笑?邢燕是斷做不出來的。
可不這樣做,樂坊的管事會將一切都說出去,到時候更加難看。
秦芳若想了想道:“這樣吧,這事還是由我出麵,我去會一會薑大小姐,她若生氣,我讓她取笑回來便是。”
邢燕不願秦芳若伏低做小,“秦姐姐,找人解決就是了,何必你親自去?”
秦芳若搖搖頭,“你覺得找誰能解決得了?大事化小那最好,要是鬧大了,你想想後果。”
邢燕氣得胸口都悶了,柳玉雙聽到秦姐姐願意這麼做,偷偷地鬆一口氣。隻要不讓她去就行,她可不想在死胖子麵前認輸,也不想在那個鄉下千金的麵前認輸。
秦芳若又讓底下人取了銀子給樂坊管事,安撫了幾句,說絕對不會讓樂坊被查封,更不會鬧到官府去,管事的才告退下去。
柳玉涵似笑非笑看著秦芳若,隻怕是真的想探一探薑晚池的底呢。她也不點明,這種事啊,女人才懂女人。
就是不知道那個薑晚池,是個怎樣的人了。能讓邢越表兄另眼相看的女子,至少不會是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