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晚池待韻竹給她梳完妝,更好衣之後,特意寫了一張箋子交給她爹,又細聲地跟她爹交代著什麼。
薑衛放不下心中擔憂,也叮囑了晚池一些注意的地方,但是他能說的其實也不多,因薑晚池這次進宮去,完全是後宮跟內命婦的事,哪怕他知曉前朝的每一位大人也沒用。
薑晚池沒將這事想得多複雜,反安慰起她爹來:“爹,兒孫自有兒孫命,你操心不來的。要是天意讓我嫁一個歪瓜裂棗,那也沒辦法。反過來說,若我能爭取,我就必定不會忍氣吞聲。”
“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最後那一計還沒使呢,誰能笑到最後猶未可知。”
薑晚池沒對她爹說的是,若是女人間的那些報複,她就更沒什麼好怕的。橫豎對付一朵白蓮也是對付,對付三朵白蓮也是對付,要是真的把她惹急了,她就是削也得把那三個給削了。
秦芳若、邢燕跟柳玉雙,今晚必定會在場。
行吧,那就隻管奉陪到底。
柳玉雙有賊心沒賊膽,是最容易對付的,隨便亮亮劍就能搞死她了;邢燕逞凶好鬥,卻是個假把式,真腦殘,隻要比她更凶,唬弄起來也不難。
秦芳若這女主是最難對付的,因為擅長演,而且這種演已經深入她骨髓,簡直成了本能,加上她會活到最後一集都不下線,也就意味著,像小強一樣,打不死。
不過薑晚池想的是,隻要她跟邢越這條線沒法展開,那麼秦芳若最多也就是偶爾刁難自己一下,總不會成為整本狗血文的主線,那就還好,各過各的。
最怕的是,邢越那白斬雞亂入,這可就難辦了,主線支線全都亂成一團繩,就是她貓似的有九條命都不一定搞得定。
更何況,她原本的人設是炮灰來著,萬一秦芳若這女主開開金手指啥的,她又變回炮灰怎麼辦,她不想死啊。
薑晚池在馬車上托著腮想了好一會兒,等會兒進了宮,還得更加謹慎才是,那等於是邢燕的地盤,要做起什麼來,自己可一點勝算都沒有。
但是吧,也恰恰是因為,那是邢燕的主場,這點可以反過來為她利用。
嘿嘿,都說兵不厭詐,邢燕也別怪她狡猾,沒有人願意成為別人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馬車終於駛入宮門,自然有嬤嬤等在那兒,把薑晚池領進去。
薑晚池信奉不亂看,不亂問,不該自己知道的,不要知道,於是一路安安靜靜地任由嬤嬤將她帶到了逸粹宮,庭院裏早已排好位子,她的位子在末尾,毫不起眼。
但這也是那三位白蓮的有意安排。或者應該說,是柳貴妃的有意安排。畢竟今日這場宴席,柳貴妃是正主。
來的高門貴女們都很高興,似乎大家都知道,這是場什麼性質的宴席。若是被貴妃娘娘瞧上了眼,極有可能撮合一段不錯的親事,那是何等的榮耀。
哪怕沒撮合親事,能得貴妃娘娘邀請進宮來,也是麵上有光的事。
隻是這些高門貴女們不知道的是,她們都隻是陪襯。也就是路人甲。
薑晚池自己知道,她成了別人的眼中釘,今日這場鴻門宴,也隻是為了對付她,折辱她,算計她。
秦芳若的位子,在柳貴妃的左邊,邢燕的位子在柳貴妃的右邊,這已經說明,此二人的尊貴。
就連柳玉雙的位子,都比薑晚池的靠前,可見上麵對她的態度。
薑晚池臉色平靜,不怎麼主動說話,除非旁邊有人跟她說,她才應個一兩句。大多時候,靜靜地吃,靜靜地聽。
柳貴妃來了之後,說了許多的場麵話,還問了好些貴女的姓名,年齡,好像特別感興趣的樣子。
薑晚池心說,演吧演吧,要是真有興趣的話,難道宮裏那些人是吃素的,不會一早就給貴妃娘娘打聽姑娘家的來曆?
嗬嗬,矛頭是隻對著她,隻是沒做得那樣明顯罷了。
柳貴妃問完前麵幾個,突然望向薑晚池,“最後那位可是平西侯府的薑大小姐?”
薑晚池應得有禮:“回貴妃娘娘,臣女薑氏晚池。”
柳貴妃又問起了年齡,還特意多問了句婚配與否。
這話眾家小姐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不屑。
薑晚池知道那柳貴妃是故意的,不然怎麼羞辱她呢。她被人退婚,不正是因為邢燕嗎?此番故意問,不就是讓人笑話她。
薑晚池卻一點都不覺得羞,反而有意無意瞄著邢燕說:“臣女曾婚配楚王,前些時候因故解除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