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番外呦呦鹿鳴
常呦呦睜開眼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愣了一下，才茫茫然地抬起手來在眼眶上按了按，發現自己眼眶還是濕潤的。
半響後，他又自床上坐了起來，清了清嗓子。
等聽見了一絲沙啞的聲音從他嘴裏發出來時，他才明白，原來之前所經曆的那些，並非是夢，都是真的。
他回到過去，陪了阿爹阿娘一段時間。
霎時，他滿臉是淚，哭得肩膀直顫。
外頭的人聽見動靜，忙推門進來，見他哭得眼淚不止，又直抽噎，問他什麼也不說話，又嚇壞了，忙出去叫人。
不一會兒，唐文瑞就進來了。
他比從前老了許多，兩鬢了有些白發，哪怕是住在這樣的深宅大院裏，他依然獨身一人，從未娶妻。
常呦呦曾問他為什麼不成親，他才用一種中年人特有的沉穩和少見的悲戚，跟他道：“良人已死，且能將就？”
常呦呦不懂，又去問阿爹，阿爹跟他說讓他別搭理他，他這是上年紀，矯情上了。
後來常應沈棠相繼離世，剩下常呦呦一個，唐文瑞又受常應所托，便把人帶到他家裏來了，想著一老一小，有個照應也是不錯的。
可常呦呦不哭不鬧，卻也不肯跟他走，一直撐著，直到常應下葬後，他才終於撐不住，倒下了，發起高熱來。
中間昏迷了好幾日，一直到今日才醒過來。
唐文瑞不善安慰人，但因常呦呦實在是太討喜，他這些年又跟沈棠和常應走得近，早把他當做自己小孩兒了。
這會兒見他哭成那樣，還以為是在替常應和沈棠哭，便上前順了順他的背，硬邦邦安慰道：“別哭了，別叫你爹娘知道了難過。”
常呦呦哭得直抽抽，哽咽得泣不成聲，顫抖著比劃：“看不見了……他們看不見了！我哭得再傷心，再難過，他們也看不見了……瑞叔，我好想他們啊！”
唐文瑞還未注意到他能哭出聲了，見他比劃的心裏也難過起來，可實在不知如何安慰，隻好陪著他哭。
等他哭累了，趴在被子上沉沉睡去，才鬆下口氣。
唐文瑞將人放回原處，替他蓋好被子，方才又去讓夥計請個大夫來瞧瞧。
大夫來瞧過，說是傷心過度，並沒大礙。
生死是大事，除非常呦呦自己想開，不然旁人很難幫到他什麼。
唐文瑞怕他想不開，是不敢讓他一個人待著，無論是睡覺還是做別的，身旁總有個小夥計跟著。
但讓他奇怪的是，除去頭天剛醒來時，他傷心到難以自持外，其他清醒的時間，他又正正常常的，會乖乖吃藥，好好吃飯，並不讓人操心。
又過了兩日，常呦呦的病徹底好了之後，就啞著嗓子跟唐文瑞說想回家看看。
頭天唐文瑞就已經知道常呦呦能發聲了，雖奇怪原因，但隻要能好起來，就是好事。
他想著孩子想爹娘了，那個地方又是他長大的地方，哪裏又敢說不讓他回去的話呢？
隻不放心他一人，便要小夥計跟著。
常呦呦卻搖頭：“不用了，這裏離得近，我一個人回去就好。您放心，我就是去看看，看完了就回來，不讓您擔心。”
他這樣說，唐文瑞反而不好說什麼，隻讓他早去早回。
但等人出了門，他仍是不放心，又叫來夥計暗中跟著，防著叫拐子拐了去。
……
唐家跟常家確實離得近，過條街就到了。
從前因沈棠常要給人看病的關係，常家的大門從未鎖過，如今卻緊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