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沒有等他們問出個所以然來,就隻見眼前的青年從口袋裏掏出那麵八卦鏡,慘白的臂從鏡子內探出,揪住對方的衣領。
下一秒,他們眼前一花,青年的身形瞬間消失見。
???
隻剩下季觀和蘇成相顧無言,麵麵相覷。
交給我們兩個是什麼鬼?!
你這個教主未免也太負責吧!
溫簡言剛剛離鏡內世界,機就嗡嗡地響起來。
“……?”
這倒是他沒想到的。
溫簡言微微一怔,低頭看向機屏幕。
是一通未知的來電。
溫簡言接起電話。
陳默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端響起,簡單地報出一個公寓的房間號之後,就立馬掛斷。
溫簡言挑挑眉,但還是根據自己的記憶,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快,陳默的身形就出現在遠處。
他的一隻垂在身側,掌心處的傷口裂,猩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滴答答地向下淌去,滴落在地麵上,彙聚成血泊。
陳默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著,粗重的喘息聲在走廊中回『蕩』。
聽到腳步聲,陳默向著溫簡言的方向看過來,他垂垂眼,用平靜而壓抑的聲音說道:“有人想和你做個交易。”
他微微側身形。
隻見一個狼狽的人影委頓在地,渾身上下停地微微顫抖著。
王涵宇抬起一張慘白的,涕淚交織的臉,看向遠處的溫簡言,用哆哆嗦嗦的聲音說道:“我,我知道最後一個鎖魂壇在哪裏!”
溫簡言挑挑眉,走上前來:“哦?”
最後一個鎖魂壇絕對在某個主播的身上,隻要他繼續同化主播,漸漸地將部分的紅方都拉進自己的陣營,找到它的概率就會逐步提升——當然,這前提是他一始就準備得到鎖魂壇的話。
溫簡言在王涵宇麵前蹲下身,凝視著對方扭曲的麵孔,輕聲道:
“你知道的吧?如果我得到鎖魂壇,完成主線任務,你們紅方剩餘的主播都會,包括你。”
王涵宇膝行上前,地拽住溫簡言的袖子:“但是,但是你知道如何讓主播們擺脫陣營的束縛!對吧!”
他用渴望的眼神注視著溫簡言:“我願意把鎖魂壇給你,隻要你也把我轉換成你的人!”
“即使其他的紅方主播因此全滅也沒關係嗎?”
溫簡言確認道。
“我,我也想這麼做,但是……”王涵宇仰起涕泗橫流的臉:“規則本來就是這樣!這個直播是殘酷的,為活下去家都會擇段的——”
陳默無言地站在一旁,麵容蒼白而冰冷。
他垂下眼,指無聲地攥緊,平整的指甲狠狠地戳進柔軟的掌心中。
“但是,夠哦。”
溫簡言輕飄飄地打斷對方。
王涵宇一愣:“……什麼?”
“僅僅隻是知道鎖魂壇在哪裏,是夠的。”
溫簡言微微眯起雙眼:“副本裏的形勢變化太,你的知識可能已經作廢,甚至還如一個指引之來的簡單,雖然我的指引之的兌換次數已經耗盡,但是我相信多的是紅方主播願意拿指引之來換取一個活命的機會,是嗎?”
王涵宇的表情僵住。
“你應該白這一點吧,但即使如此,你還是向我提出這個交易……”
溫簡言笑著湊近一點:“因為壇子就在你的身上吧?”
這種程度的謊言是在夠看。
王涵宇心下一顫,下意識地咬緊牙關,嘴裏瞬間嚐到鮮血的味道。
——他知道,如果自己說鎖魂壇就在自己的身上,對方完全可以殺掉自己,再從自己的屍體上尋找,所以他才會欺騙陳默,對他說自己知道鎖魂壇的位置,讓對方叫來黑方主播,好給自己留下一點交易的籌碼。
但沒想到的是……居然會被對方直接識破,毫留情地揭穿。
王涵宇的心頭湧起一陣強烈的絕望感。
這下真的完。
溫簡言眨眨眼:“過,可以哦。”
“!!!”在聽到對方的答複之後,王涵宇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發現他在說謊,但黑方主播居然還是同意這個完全隻對他有利的交易!難道說……
王涵宇隱晦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這個直播中居然還有這種愛心泛濫的聖母嗎?
為防止對方反悔,王涵宇匆匆將鎖魂壇掏出,遞到對方上。
溫簡言掂量一下中的鎖魂壇,耳邊傳來係統熟悉的聲響。
沒錯,是真貨。
在這個過程中,陳默始終安靜著,定定地站在幾米之,視線移,像是木雕泥塑一般站在。仿佛整個人已經融入到黑暗之中。
王涵宇半跪在地上,仰著頭,用熱切的視線注視著麵前的青年:
“您,您現在能讓我入教嗎?”
“當然。”
琥珀『色』眼眸的青年垂下眼:“你知道我們這個教派的宗旨是什麼嗎?”
“什,什麼?”
“誠與贖罪。”溫簡言微微俯下身,愛憐地撫下對方的臉頰,然後緩緩地側側身,『露』出背後遠處的陳默:
“所以,誠地向對方贖罪吧。”
他溫柔地笑著,像是披著天使殼的魔鬼:“隻有我珍貴的教眾同意你的贖罪,我才會允許你的加入,白嗎?”
王涵宇一時有些反應過來。
他呆呆地注視著眼前的青年,視線在自己的曾經的隊友和黑方主播的身上移徘徊著,快,在意識到對方究竟在說些什麼之後,他的麵孔始一點點地褪『色』,到最後看上去和紙張一樣慘白脆弱。
遠處的陳默愣住。
他抬起眼,有些敢置信地看向遠處的溫簡言,嘴巴微張,但是什麼聲音都發出來。
……為什麼?
按照他的習『性』和做派,是決允許這種背叛背刺自己的人活著的,但是,陳默也同樣知恩圖報,雖然他發自內心地想要弄眼前這個兩麵三刀的小人,溫簡言也曾說過,他並準備完成主線任務,但是,在聽到王涵宇涕淚交加的懇求之後,他還是選擇停止複仇,給溫簡言打去電話。
他始終記得,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這個人救自己,將他從幾乎必的絕境中撈出來。
陳默喜歡欠別人的恩情。
溫簡言走過來,輕輕地拍拍陳默的肩膀,笑眯眯地低聲道:
“交給你。”
說完,他將鎖魂壇放進口袋裏,轉身走。
陳默愣愣地注視著對方的背影。
青年修長的身形,莫名其妙地和自己因為san值降低,而混沌混『亂』的記憶中,那被血腥聖光籠罩的那抹身形重合。
他感到自己的心髒被狠狠地敲擊一下,先前一直被刻意壓製的震撼與感,甚至是……懾服,刹那間,像是打閘門一般,無數種情感仿佛洪水似的湧出,令陳默一時有些混『亂』。
就好像……
他真的是對方的信徒一般。
太奇怪。
太……可怕。
他喜歡欠別人的恩情。
但現在知道為什麼,欠的反而越深。
王涵宇呆滯地坐在原地,他的腦海中回『蕩』著四個字:
【高塔正位】
“你的一切將從深層始崩潰,解體,你曾經做過的一切壞事將報應在你的身上。
和陳默他們分別之後,溫簡言重向著自己一始就決定好的目的地走去。
他有一件事需要確認。
溫簡言熟練在地圖中七歪八繞,最終在一扇熟悉的門板前停下。
1326。
他伸出,將房門緩緩推。
在最始的表世界內,它正正地位於1304的對麵,隻要一出門,跨過走廊,就能進入那扇發生過滅門慘案的房間內。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邁步向著房間內走進去。
熟悉的香灰味傳來,『逼』仄而淩『亂』的窄小房間在眼前敞,小小的菩薩像前亮著猩紅的電子蠟燭,勉強驅散濃重的黑暗。
搖椅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著。
在聽到房門被推時,搖椅的聲音停頓一瞬,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房間深處響起:“秀清啊,是你嗎?”
“是我。”
溫簡言邁步向著房間深處走,應道。
隨著距離的拉近,老婆婆的身形已經近在眼前,和溫簡言離前一樣,她仰靠在搖椅上,下半身蓋著厚厚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