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濃坐在她媽媽懷裏，身上還被裹著一個大紅色的白狐狸毛披風，不覺得冷，但也不想動。
“坐好，走了。”林家樂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馬車便駛動起來。
出村的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村人了，每一個正好出門看見林家樂的，都要問一句：“大過年的這是去哪兒啊。”
林家樂回：“到縣裏去。”
林春濃在心裏給爸爸數著，這麼一句話他說了不下十幾遍。
等進入鎮子，在媽媽懷裏都快睡著的林春濃又被她爸那種洋溢著笑意的，大嗓門兒的招呼聲驚醒。
“媽，到哪兒了？”林春濃習慣性的喊出口。
一家人也都不覺得有什麼，方小草笑道：“還早著呢。”
林春濃打個哈欠，“我爹的熟人真是太多了。”
“誰讓你爸是生意人呢。”
等他們到縣裏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林家大門外的青石板被掃得幹幹淨淨，一邊有兩個小廝應門。
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林家樂，兩個小廝都叫道：“二爺回來了。”
林春濃穿得太厚，整個人跟個圓滾滾的球一樣，是被爸爸抱著進的林家大門。
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居所外，林老太一手牽著林元兒，左邊站著的是方雲霞，可能因為這些天經曆了不少，她神色間再也沒有林家駒剛選上富陽縣縣太爺那會兒的風光得意。
整個人看起來都沉穩深沉了不少，特別有富貴人家當家奶奶的風範。
方小草心裏歎口氣，隻是還沒等她說什麼呢，林大奶奶露出一抹笑來，得意再現，“弟妹，你們怎麼才到啊？都已經祭過祖了。”
方小草：白發出同為女人的同情了。
林元兒走過來，仰頭道：“示兒、”
隻這兩個字，她接下來的話還沒說，抱著林春濃的林家樂，以及旁邊的方小草、林春醒都沉下臉來。
林家樂不想跟一個孩子發火，說道：“元兒，妹妹不叫示兒，叫春濃。或者你可以直接叫她妹妹。”
林元兒不知道平日對她都十分和顏悅色的二叔，怎麼會臉色這麼難看，心裏有些委屈，轉頭看向奶奶。
林老太也黑著臉，“都到家了，那麼個孩子你怎麼還抱著？”
然後伸手示意林元兒到她身邊來，說道：“都回屋裏，一家子等你們半天了。”
方小草心裏煩悶，這話說的，好像他們家多想回來一樣，大年三十喝一肚子冷風，就是為了看你們的臉色嗎？
林家樂低聲道：“進去吧，就這一天，別生氣。”
方小草不想老林難做，便笑了下，把女兒從他懷裏接過來。
林春濃忙道：“娘，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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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堂屋裏擺著一個大圓桌，靠在炕頭，老太爺和老太太就在炕上坐著，見到他們進來，老太太就笑著掏兜：“醒醒，濃濃，快過來，太奶奶給壓歲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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