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在家中有私家井的人,也有很多沒水之後三兩天都積不起一汪水的。
城裏人都擔心幹旱,想去城外的山上找水,但是四麵都有災民聚集,城內人想出去又很難。
而如果要把城外的災民放進來,不用等找到水,城內就先沒有安穩日子過了。
這些日子每條街巷都有話事人向官府去獻計獻策,穀知府簡直是一個腦袋兩個大,近來每天都要去北城那個小山丘上去找水。
“那是張家人?”看到街上一彪馬走過去,也是剛進城的穀知府皺出川字的眉心動了動,問道:“他們家這是準備離開慶州?”
這不稀罕,府城內的富裕人家有好幾家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在大亂之前逃離慶城。
穀知府是一壓再壓,才沒讓府城被著急逃離的人衝開。
張家一直仗著做過先帝時期的宰相的老爺子,在府城很有些特立獨行,但因為他們家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穀知府和張家也就維持著這麼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但如果這次張家要開這個逃城的頭,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你他媽的,眼瞎了是不是?”
一頓爆喝打斷了穀知府的心緒,他皺眉轉頭,隻見街麵上兩個漢子,推搡著三兩句之間就你一拳我一拳互打起來。
穀知府道:“拉開。”
話音剛落,幾個跟在身後的精壯漢子就上前把人拉開來。
穀知府雙手背後,道:“都帶回去,好好醒醒腦子,再當街鬧事,你們就在牢裏好好待幾天。”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兩人一聽府衙,立刻就蔫兒了。
林家樂隨口問旁邊騎馬帶著林秋末的一個張家護院,“府城這些日子是不是挺亂的。”
護院回道:“林二爺說得不錯,近來這缺水太陽大的,人人心裏都很暴躁,別說外麵的人,就是咱們府中也時常出現衝突。”
“這的確是該泄泄火了。”林家樂抬頭看了看天上依舊熾烈不減的太陽。
張純之驅馬過來,笑問道:“世叔,您有什麼主意?”
“長公主為了陷害富陽縣令,命人在河堤動手腳,這次決堤還有她派人挖掘河堤的推動。”林家樂說道,“上麵的人應是還沒來得及向外公布,咱們不如告訴大家一個真相。”
張純之想說這不是打皇上臉嗎?但隨即就明白,現在的皇帝不是新帝,張弼安既然謀上了這帝王之位,便不可能跟先前和大臣們商議的那般,隻是代管江山的人。
要不然他不會把原先的原配給弄上去,還把長公主背後那些齷齪掀開一角露給朝中大臣們。
若在民間傳揚開來,說不定還是正合了張弼安的意。
且那寶嘉郡主讓囡囡吃了這麼一場苦,世叔隻是讓慶州的百姓罵一罵她們母女發泄一下怒火,都算不上報仇。
“我讓府中下人把消息傳出去。”張純之說道。
“不用,”林家樂笑了下,看向穀知府那一波人,“知府大人想來比我們更急,待會兒我去拜訪一下,請穀大人幫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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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四周種著很多的梧桐樹,在烈日炎炎下遮出一片綠蔭,一到此處才算現出和城內其他地方不太相同的光景來。
“二少爺回來了。”
緊閉的大門在一行人到跟前時就從內打開,走出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頭,這是張府的老管家,二少爺匆匆回來又帶著護院匆匆離開之後,他就一直在大門後的門房處等著。
這時節張府的大門角門都一直關著,也不放門子在外麵守著了,但其實看門的都在裏麵看著呢。
大門一開,隨著老管家湧出來十幾個下人,一個個接了馬韁繩,又有人抬出肩輿來,老管家笑著對林家樂道:“林二爺,讓小姐坐上來吧,咱們老夫人、太太,都盼著呢。”
到了張家門口了,林家樂也沒什麼不放心的,把女兒抱到肩輿上,叮囑道:“不用怕,去玩會兒吧,咱們在張家休整一天,就回去。”
其實不進城直接回村,對於林家樂一家來說才是最方便的,不過家裏的事多虧張家人幫忙,而人家的孩子還去揚州那春風樓看著自家丫頭看了半個月,於情於理他都該帶著孩子過來拜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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