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劍修複,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都極大,徐冶幾乎是在閉關狀態,連帶著徐煉的鹵菜攤子也不開了。
白榆隔日便出鎮狩獵一回,而暫住了幾日的宵行接到了師門令,便和徐冶約定了三月後再來取劍。
“阿榆,又來賣妖獸啊?”
伴隨著這一聲,身型細挑的少年出現在了獸肉店門口。
“周叔,今日隻有一群巨靈兔,我都是一刀封喉,皮肉都好著呢。”
被喚做周叔的那人身型清瘦,蓄著短須,光看臉十分儒雅,可身上穿著的粗布短打和沾血的圍裙都能看出其人的真實身份——一個屠夫。
“謔,兔子肉烤著好吃,你給自家留了沒?”周叔利索地檢驗著地上二十幾隻巨大的兔子屍體,白色長絨毛發白淨,可以賣個好價錢。
見周叔點頭,白榆抽出一把薄刀,自覺蹲下來開始幫忙扒皮。
一大一小,一買一賣,就在店門口一同扒皮,默契十足。
路過的人見是新鮮獵來的肉,也都站在旁邊等著挑。
“下次去別老用刀,獵這種兔子用弓箭多好。”周叔一麵說著一麵利索的將兔皮抖落開來。
“我不會弓箭,叔你教我?”白榆扒完皮,偏頭問他。
“行啊,你周叔別的不行,用弓可準。”男人利索地應了,轉頭問是那等來好久的婦人,“要什麼?”
“一隻兔子,幫我剁成塊兒唄。”
周叔應了一聲,招呼白榆,“阿榆,幫我剁個塊兒給你李嬸兒。”
白榆應了一聲,起身換了一隻剁骨刀,拎著半人大的巨靈兔往裏頭案板上放,一點也不認生,手起刀落,眼也不眨,比屠夫看著動作還要幹淨利索。
不過片刻功夫,一隻巨靈兔就被剁好了。
“給。”
青衣婦人接了過去,笑著誇她,“阿榆這個刀功可越來越好了。”
白榆微微一哂,“嗐,剁個肉罷了。”
“阿榆,一斤梅花肉,切成臊子。”
“好嘞。”白榆將剁骨刀隨手砍進菜板上,反身去拿梅花肉,總歸是幫周叔照顧生意。
周叔分撿好巨靈兔,數出一大把靈貝,白榆正專心切肉,目不斜視,“周叔別點兔子的錢了,當我孝敬你的,啥時候教我射箭?”
“臭小子,二十七隻兔子當拜師禮也太過了,王叔和李叔不得罵我欺負你?明兒就教你。”
白榆笑盈盈地收刀,一刀抄底,切成臊子的肉就全數堆在刀麵兒上,在放在葉子上包好,方方正正的。
“王爺爺和李爺爺才不計較這個。”
話音剛落,就聽得那邊有人陰森森道,“你陳爺爺計較。”
白榆抬頭翻了個白眼,“臭老頭,今天怎麼沒去扒人家寡婦院子?”
“越長大越沒規矩,小時候還巴巴兒叫我爺爺呢。”老陳翻了個白眼,一晃眼人就沒了。
周叔跟在後頭進了店內,“小子,明兒早上卯時來找我。”
白榆放下手頭的東西,隨手打了清潔訣,衝周叔點點頭,到底沒要那一堆靈貝。
徐家是有弓的,就掛在牆上當擺設。
“要連射箭?這把弓,你可能拉不開。”徐煉看著牆上擺著的弓,那把弓一直灰敗暗淡,像一隻普通的凡弓一般,連花紋都模糊殘缺。
白榆微微一怔,“我現在臂力那麼大也拉不開嗎?”
鳳初境不斷淬煉身體,每日挑水已經能兩手分提兩桶,平舉著回家的白榆覺得阿娘在騙她。
徐煉搖了搖頭,“尋常弓箭三石已是強弓,這把弓是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