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叛亂又起(2 / 2)

錦衣衛也懶得每天提審,反正水牢甚為堅固,防守也漸漸有些放鬆。

不料那間造槍的工坊突然發生爆炸,初時以為是工匠使用火藥時發生意外,可煙霧散盡後,發現爆炸的竟是水牢那一側,而賽典赤已影蹤全無!

朱閬奇道:“莫非這廝竟私藏了火藥?”

“卑職開始也這麼想,但經現場勘察,爆炸竟是由外而內!火藥應該是在外牆起爆,將水牢一側炸出缺口,而賽典赤隨之逃逸。”

“哦?這廝竟有人接應?”

“從現場來看,正是如此!”

朱閬突然輕拍額頭。

“哎呀!”千算萬算,竟忽略了一件事!

之前審問賽典赤,隻覺得他是以極端思想的波斯人的立場,想在大明江山不穩時混水摸魚,骨子裏,是為報黃巢當年屠殺波斯商人之仇。

當時賽典赤故作驚詫,給了朱閬一種錯覺,好象被猜中一樣。

白蓮教已除,大家都想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對於寄生在白蓮教內部的這個秘社便失去了興趣。

現在往深處想想,處處都透著不對勁。

賽典赤不遠萬裏來到中土,又花盡心思寄生在白蓮教內部,不可能隻為了出一口七八百年的惡氣。

必然有更現實,更實際的目標。

呂大器見皇帝陷入深思,也不敢打擾。

梵馬洛,拉米雷斯,包括王坤,都不敢出聲,看著年輕的皇帝。

片刻,朱閬已有了答案。

還是思考方式有問題。

審問賽典赤時,朱閬更多的以自我為中心,以藩王的視角去看這個波斯人。

心中想的是,外國人來我大明帝國,都是仰慕天朝上國,既然要搞地下活動,必然是受了什麼委屈,想要報複。

卻從未想過,可能他骨子裏就是反動的,而且,從波斯總壇前來雲雲,這都是他自己說的。

以他對中土文化的了解,以及流利的大明官話來看,更象在中土生活多年的樣子。

當時以為抓了賽典赤和他身邊的人,就把這股勢力一網打盡了,但現在看來顯然有人接應。

“這廝並非來自波斯!”朱閬突然斬釘截鐵的說。

“皇上,此話怎講?”呂大器奇道。

“朕當時聽信了他的話,以為他自波斯本土而來,所以想如果對大明有仇恨,必然是曾經的受害者,卻沒有想過,他可能是加害者!”

此話一出,一言驚醒夢中人。

呂大器與王坤同時道:“他是蒲壽庚的後人!”

“雖不中,亦不遠矣!”

當年福建做亂的波斯人,最早就是蒲壽庚,南宋朝廷對他極為重視,讓他掌握了泉州的軍政大權,但最後他叛宋降元,大肆屠殺流亡的南宋皇室。

元代實行種族歧視政策,波斯人被劃為色目人,地位高於漢人,而蒲壽庚對元朝有功,使得波斯人在泉州發展起來,其後人賽甫丁竟想就此造反立國,禍亂福建九年。

雖然元朝當時氣數已盡,但福建行省參政陳友定仍是奉朝廷之命,最終剿滅了這夥波斯反賊,陳友定可不是一般的頭鐵,下令凡西域人盡殲之,以至於“凡蒲屍皆,麵西方”,嚇得蒲氏宗族連夜改姓逃竄,泉州藩商幾乎絕跡。

而這個賽典赤,定是蒲壽庚,賽甫丁的後人!

本就是反賊之後,對中土有深切的仇恨,其家族改名換姓,隱藏多年,見中土狼煙四起,又趁機想出來做亂。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這時錦衣衛的情報流水般送來:

永興門有賊放火!

濠畔街有賊以火槍當街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