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閬見大家麵有不平之色,隻有焦璉一臉喜色。
心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本朝重文抑武久矣,都是紙上談兵,獻策邀功,從現在起,必須要扭轉過來,提倡尚武精神,武力救國,以武興邦。
見大家都有情緒,朱閬突然問道:
“眾位卿家,自古以來,世之治也,社會進步,經濟發展的動力究竟是什麼?各位可有所見?”
這樣空泛的清談,正適合大明朝堂士大夫們的品味,氣氛立時活躍起來,大家熱烈討論,但說來說去,離不開“財富”,“土地”,“人口”,“明君”等觀點。
朱閬笑道:“諸位講得都差不多,觀點一再重複,都是前人的智慧,不必再說了,朕再問你們,當今天下,要想發展,卻又依靠什麼動力?”
說到眼前,大家不由得膽小起來,嚅嚅囁囁,都不敢做出頭鳥。
隻有焦璉樂嗬嗬的道:“以焦璉看來,皇上發明和改良的槍炮,足以改變天下大勢!”
朱閬鼓掌大樂,長聲笑道:
“想不到竟是焦將軍講對了!”
眾臣盡皆愕然。
“依朕所見,影響當今天下發展的,共有三樣東西,槍炮,疾病與鋼鐵!”
如果剛才眾臣隻是奇怪,現在已經是震驚了,鋼鐵尚可理解,可疾病與槍炮,均為不祥之物,對天下的發展隻有破壞,豈有積極意義?
“諸位都看到了,如今朕的錦衣衛營中,增加了番營,那些身體健碩,形容烏黑的新兵,在這次白雲山救駕的行動中,建立了奇功!”
有阿山阿鐵從摩星嶺攀緣而下,及時通知了都司署和水師,才有皇帝被救,清兵被全殲的結果,不然恐怕結局十分難料。
“可是,眾卿可知,這些戰士的來曆?”
眾臣知道自古中土就有“昆侖奴”的說法,卻不知他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大體也就是知道是自海上來。
“朕得知,鄭芝龍鄭成功父子曾多次與荷蘭的海盜在海上交火,而這些昆侖奴,正是荷蘭人的奴隸。”
眾人並不意外,因為即使在唐代,也稱其為“奴”,所以說奴隸,也就覺得正常。
這下心中都不覺有點奇怪,皇上何必這麼重視這批奴隸呢?
也當做奴隸來使用就好了嘛,如今還讓他們加入錦衣衛,如果積累戰功,成為百戶,千戶,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家知道了昆侖奴的來曆,可知荷蘭人的來曆?”
眾臣紛紛搖頭表示不知,但荷蘭人據說來自比鄭和下西洋去過更遠的地方,船堅炮利,所以推測荷蘭人必然是來自非常富庶的地方。
朱閬笑道:“眾卿家都錯了!大家見黑奴悲慘,荷蘭人風光,便想黑奴必來自窮山惡水,而荷蘭人必來自人傑地靈的富庶地。”
“事實上,”朱閬接著說道:
“這些黑奴來自一個氣候宜人的大陸,氣候溫暖,萬物生長,而荷蘭人來自極北苦寒之地,比滿清崛起之地不遑多讓。”
眾人見這年輕的皇帝語出驚人,又新鮮有趣,不由得都被吸引住了。
“荷蘭崛起之地,冬長夏短,苦寒無比。如果拿荷蘭人與黑人生活的地方出來對比,大家都會說黑人生長的大陸是最有希望發展壯大,而荷蘭的極北苦寒之地,必然毫無前途!”
朱閬表情變得嚴肅,“正如滿清的南侵,清人生活的地方,亦是極北苦寒之地,而大明地大物博,人傑地靈,可如今也被清兵侵略,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