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回來。”下頭的動靜是太大了,便是將樓上的江雲鶴也驚動了。他出來倚著欄杆往下看了一眼。這會兒一張臉陰冷的跟個冰塊一般,厲聲開口。
牧之立時收了方才的囂張氣焰,活生生一副犯錯被抓住的模樣。立時行禮道:“是。”
“阿沅,你也領著人上來。”他又轉過去看許南枝,言語分明柔和了一些。
“我不。”許南枝撇了一眼江雲鶴:“你手下的人動手傷了我手底下的人,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今日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必然不會罷休。有什麼要說的,便在這處,當著所有人麵說清楚。你別想著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王叫你上來,自是要給你和你手下婢子一個交代。”他頓了頓,看到了許南枝一臉的憤意,故而又道:“這處人多眼雜,難道光彩麼?”
許南枝思忖一番,到底是上了樓。
“說說吧。”江雲鶴麵無表情地往這位子上一坐,不怒自威。牧之一聽這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屬下有錯,請主子責罰。”
江雲鶴沉吟了一聲,倒是不說話,反而扭頭過去看了看坐在一旁安撫著芸其的許南枝。
“芸其,說一說方才發生了什麼?”
“方才……方才……”芸其緩了緩,這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我下了樓,在大堂之中坐定,便聽身後有兩人交談。因著聽到了姑娘您的名字,故而多聽了一耳朵。然後我便聽到那家夥說姑娘是什麼……不過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我氣不過自是過去同他理論了兩句。”
芸其說的咬牙切齒,一拍桌子,又接著道:“誰料他非但不搭理我,反倒是變本加厲,又說了姑娘許多的壞話。最後還說,當個側妃,也不算是辱沒了您。”
芸其說道這處,臉上怒意尤甚。作勢就要去抽腰間的長劍,大有同牧之同歸於盡的氣勢。牧之跪著地上,臉上亦是不服,但礙著江雲鶴在,也不敢多說什麼。隻囁嚅了一句:“本來就是,我家主子那是什麼樣的人物。”
許南枝飲了口茶,冷笑一聲。側目過去瞧那江雲鶴:“側妃?原來殿下做的是這般打算?”
“自然不是。”江雲鶴亦是一怔,他開口正要解釋,卻見許南枝杏眼微微闔上,似是在沉思一般。再抬起時,眼底分明劃過一道微妙的神情。她看了看江雲鶴,臉上分明寫著四個大字:癡心妄想。不等江雲鶴開口,她便做出副怒極的模樣扭頭去訓芸其。
“芸其,你可知錯?”
芸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斥也弄得有些糊塗,委屈巴巴地看著許南枝。她卻隻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
“我平素如何教你的,下頭人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主子的脾氣秉性。這世上估摸著也就隻有陰險狡詐的無賴之徒才能教出不分黑白,口出穢言,動輒對姑娘家動手的嚇人。”許南枝說道這處歎了口氣:“可你家姑娘我分明是個最寬容大量的,一向秉持著叫瘋狗咬了也斷然不能咬回去的信條,怎麼到你這處……”
許南枝搖了搖頭:“可你便是再氣不過,又何苦同底下的人置氣。他到底也不是什麼罪魁禍首,下次記著,若遇上這等事情便去將那人的主子逮出來,你是打一頓也好,是殺了泄憤也罷,姑娘我都替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