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事情,我不插手,由著她去吧。”江雲鶴不知在想什麼,許久之後,才有些無奈地開口。這話倒是惹來了玉沉一陣嗤笑。
“你說不插手,我瞧著你在她身邊安排的暗衛可不少。”他一麵說,一麵不住搖頭,隻長籲短歎:“到底是怎麼變得這般別扭,我瞧著都著急。”
江雲鶴沒理他,隻又閉了眼,自顧自假寐。
許南枝見著了洛臨川,便是一掃今日陰霾,變得格外歡喜。本是準備帶著洛臨川直接回顧府去的,不過洛臨川說什麼都要買點東西。
隻說空手去拜訪,並不合適。許南枝和顧梁淺拗不過他,便同他一道去了集市。不過是買些顧伯禹平日裏用的筆墨紙硯,意思意思,聊表心意罷了。
文房四寶這種東西,許南枝和顧梁淺素來不感興趣,所以兩人便在店鋪外隨意逛了逛。這會兒子剛過午後,正是市集裏頭極其熱鬧的時候,街上也有賣藝雜耍的戲班子。許南枝被那處熱鬧吸引,故而多瞧了兩眼。一瞥眼,眼角餘光倒是掃過了不遠處茶攤之上坐著的兩個男子。
一個身形壯碩,另一個略矮一些。
許南枝記得他們倆,方才剛到長明寺時候,她便見著了這兩人。其中一個袖間鼓鼓囊囊,分明是藏著袖劍。再看兩人步伐輕盈,走路不留半點聲音,便知是各種高手。許南枝那時便留意了幾分,多打量了兩眼。隻當是江湖上哪位高手,喬裝改扮再此,倒是沒放在心上。
這會兒竟是得緣又遇著了,許南枝不禁歎了句好巧。又往那處看了看。
說來也怪,那兩人亦是時不時往著許南枝這處打量,可看著許南枝往他們那處看去,竟是匆匆別過頭。倒是像是在刻意躲著許南枝的目光一般。
她愣了愣,疑心是自己多想,再回頭,那兩人便消失不見,隱入了人群之中。
“阿沅,你瞧什麼呢?”這會兒顧梁淺湊了過來,拉著許南枝便往回走。
“沒什麼,看見了個使袖箭的高手,多瞧了兩眼。”
她這話一出,連顧梁淺也起了興致,踮著腳四下看:“袖箭這玩意兒,做工精巧,千金難求。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了的,便是鎮撫司裏頭也沒幾個人有。”
“走吧。”許南枝心裏直犯嘀咕,但到底麵上不顯。
“不過袖箭這東西,拿來防身倒是不錯。下次有機會我也給你弄一件……”他打量著許南枝,又囑咐道:“先說好,不許同父親母親說,到時候又要來罵我。”
“知道了,臨川哥哥等著了。”她拽著顧梁淺便上了馬車。車馬行至顧府,下車之時,許南枝不禁意回頭。顧府對街一個賣果蔬的小攤,攤主帶著個極大的鬥笠,他低著頭,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他那露在鬥笠外頭的半張臉,卻隻覺著眼熟……
更巧的是,這攤主的袖子,亦是鼓鼓囊囊……
真有這麼巧的事情?許南枝一時間也不敢信,卻也不敢聲張。麵上不顯半點,談笑著同洛臨川一道進了府門。
難不成這人,是衝著自己來的?
不對,或許是顧府……
“阿沅妹妹,我先去拜見師父,稍後再來瞧你。”臨川同恭敬地同許南枝行禮拜別。言行之中彬彬有禮,挑不出半點錯處。但許南枝卻隻覺得不自在。看著臨川走遠的身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