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梁淺看著一瘸一拐走遠去的許燕羽,心中卻是升起一種別樣的情愫,更是會心一笑。倒是許久沒瞧見過像許燕羽這般倔的姑娘了,他正想著,再一抬頭卻見那許燕羽停住腳步,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這才回頭看向了顧梁淺:“算了,你扶著我走吧,我走不動了。”
兩人廢了不少的功夫,這才挪進了許府的正廳。顧梁淺瞧見了被圍在正廳中間的袁自在,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
袁家都是武將,一家老小的男丁都在外頭戍邊,隻袁自在這麼一個身子弱的,留在了都城之中。早些年,既是在都城行走,難免同顧梁淺也打過幾次交道。正經算來,兩人算是同窗,小的時候也是在一個師傅手下學過詩書的,關係算不上多親厚,但說過幾次話。後來袁自在聽說是身子不好,回了汝南養病,這才斷了聯係。
還沒等顧梁淺回過神來,袁自在便笑著歎氣道:“這不是顧家郎君麼,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顧梁淺聞言也是笑了:“我說難怪,都說袁家意欲謀反,我帶著人將都城幾乎是翻了個底朝天,都沒能正經將袁家的人翻出來,原是將你忘了?都說袁家小公子你,足智多謀,也該怨我,這麼要緊的一號人竟是給忘了。”
“承蒙公子抬舉,足智多謀倒算不上,隻不過平日裏多念了兩本書,也願意幫著家裏父兄分擔一些罷了。”袁自在半點不慌,談笑宴宴,衝著顧梁淺一拱手,倒是像在說什麼不要緊的事情一般。
顧梁淺見狀,亦是挑眉一笑:“哦,不知書裏可告訴過你,今日這番情境,你該當如何麼?”
袁自在搖了搖頭,苦笑道:“甕中之鱉,板上魚肉,任人宰割罷了。”
顧梁淺一聲冷笑,手微微一抬,地下的人得了號令,便一窩蜂一般衝上前去,幾乎是將那袁自在團團圍住。袁自在也不多,隻任憑著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這才不動聲色地開口道:“顧兄捉了我去倒是小事,可卻連自家妹妹的安危也不顧了麼?”
“妹妹?”顧梁淺先是一愣,隨後環視一周,這才開口道:“你說的是哪個妹妹。”
“顧大人還有幾個妹妹?自然是你放在心尖上的那個。”
顧梁淺忙一抬手,止住了幾個準備對著袁自在動手的手下:“你說阿沅?阿沅如今在你地方?”
自打上一次見到許南枝,已然是兩三日之前的事情了。許南枝是個性子野的,平素裏兩三天不回家,也算不得什麼要緊的事情,他也時常幫著許南枝瞞天過海,在曾氏眼皮底下蒙混過關。
這次雖說許南枝走失了三兩日,芸其和宋媽媽也都來顧府報了信。但顧梁淺隻當是許南枝胡鬧,又不知去了哪處廝混,生生將消息按了下來,沒叫旁人知曉。
如今他聽了袁自在冷不防地提起許南枝,不由從腳底開始泛起一陣寒意,甚至於頭皮也開始發麻。許南枝是多少人捧在手心裏嬌養大的,從小別說受傷了,連委屈都沒叫她受過一點,更遑論陷入這樣的危險。
他幾乎是歇斯底裏地一步走到袁自在跟前,拎著他的衣領便開口問道:“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傷了阿沅分毫,我必然叫你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