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1 / 2)

關係越好,現場越亂。

在擁有外人的情況下。除了扛著沉重攝像機的攝像師逃過一劫,餘下所有人衣服上、臉上全是泥。幹的泥點灰撲撲,和濕泥混雜在一起,增加了衣服重量。

肉眼可見的慘不忍睹被鏡頭全部拍下。

黏在身上的那些更加難受。貼近皮膚的泥幹得更快。

賀君強行擁抱,成功在洪導和佳姐身上蹭上了泥。發現自己毀了兩人今天的衣服,他笑得格外開心。但他一笑就能感受到臉上沾的那些泥,泥塊幹裂的觸感格外微妙。

也不知道怎麼沾到了臉上。

要不是兩個研究生阻攔,這場戰局估計能打到太陽完全下山。

到最後樂極生悲,一群人鬧完後,排排站在試驗田附近的戶外水龍頭邊。賀君和童文樂站在前麵,工作人員站在後麵,呈學生罰站狀態,輪流上前衝洗。

泥土很好洗,但衣服上一洗,衣服大半就濕噠噠糊在人身上,比泥黏的時候還讓人不舒服。

高毅然一直以來都在鏡頭前表現得很循規蹈矩。他在邊上看著這群人清理,內心有點小疙瘩。他想要說點什麼,猶猶豫豫又沒有開口。

潘慧在那兒也不自覺輕微皺眉。

賀君剛洗完短袖,將衣服撩起一些,讓衣服能幹快一點。童文樂粗暴洗了下自己的衣服,和賀君一起把自己當衣架半掀衣服晾曬。

童文樂聽到工作人員被冷水涼到的抽氣聲,抬頭打算和隊長打趣。一抬頭,他發現高毅然和潘慧的神情看起來都不太自在。

在娛樂圈裏混跡多年,童文樂學的又是表演。他用胳膊肘推了推自家隊長,示意賀君看兩個研究生。

賀君被童文樂推撞了這一下,視線落到兩個研究生身上。

他們節目組在這邊瞎胡鬧,兩個研究生過程中也有笑場,但總體姿態還是收著。賀君剛才以為兩人是因為鏡頭才收著,現在看估計還有別的理由。

他注意到這一點,但沒有直接表態什麼,隻和童文樂說了聲:“等下我問問。”

節目組所有人洗幹淨,一個個在空地上試圖晾曬自己。太陽已落下,天空還剩一層淺淡的光亮。打光師調整著光照,確保拍攝的人像足夠自然好看。

洪導招呼:“可以上車了,再拍個回程。夜晚會留個鏡頭在試驗田取景。”

一行人陸陸續續上車。

導演策劃走在最前麵,其餘工作人員緊跟在後頭,盡可能避免出現在鏡頭裏。賀君和童文樂連同兩個研究生綴在最後。攝像師和打光師在邊上。

賀君拖慢了步調。

他側頭感受入夜時刻的風,聞著農田的味:“每次到田邊,心態總和在城裏不一樣。視野會放開,世界也會變得沒有邊際。”

仿佛精神能夠與風融為一體,從個人向外無邊無際舒展著。

賀君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溫和,還有點少見的自由散漫。

高毅然怔了一下:大約是真的心態不一樣。

賀君問高毅然:“你們平時也會到田邊上釣魚捉龍蝦。活動項目應該很多?”

高毅然:“啊,是。”

他頓了頓,覺得賀君挺好說話,試探性說了一下:“我們基本上還是在生產田那塊。試驗田不太一樣。我們要是在試驗田鬧太厲害,會被老師批評的。”

童文樂詫異:“這麼嚴格?”

潘慧順著高毅然的話說下去:“有的老教授會比較嚴格。”

她想了想,打個比方:“吃蛋糕。現在不是有很多人過生日,都喜歡拿蛋糕砸來砸去。有的人會覺得很有意思,看別人狼狽特別好玩。但有的人會覺得是在浪費食物。個人觀點不同而已。”

她實話實說:“我們在試驗田鬧太厲害,老教授就會覺得看不下去。尤其是家裏有人經曆過北大荒的那批教授。”

賀君聽懂了。

兩個研究生看他們玩泥巴,心態就和老教授一樣。他們玩泥巴沒有特別過分,但在這兩位農學研究生眼裏,他們的行為屬於在兩人容忍邊界跳舞。哪怕這塊試驗田是特批給節目組的。

這一點他得回頭和洪導說一聲。

賀君求教:“北大荒開荒那時候,是50年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