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北方和南方最大的差異之一在於幹。

這種幹隻有真正處於異地的時候, 才會有極主觀的感知:難怪北方種植水稻有困難,確實是很差水的地區,需要種耐幹旱的品種。

賀君和童文樂兩人一天三瓶水完全不夠, 照樣覺得很幹。要知道三瓶水等於15升, 再加上吃飯時的湯湯水水, 完全能達到人體正常排出水量。

今天賀君不用出門,待在實驗室裏記錄數據, 輕微歎氣:“我像是一條脫水的美人魚。”

高毅然正在拿鑷子夾水稻種,聽到這話笑到手抖,水稻種重新掉回培養皿。

“說實話,我覺得接下去要麼我水中毒,要麼我幹裂在實驗室。”賀君很想要一瓶噴霧, 給他臉上來兩下。

全身上下都幹。

高毅然也不太習慣這種幹度,隻是他來過北方, 又做好了心理準備, 所以覺得還行。

另外一個本地研究員聽賀君說話, 順勢說起了南北差異:“我們這邊是幹。南方對我們北方人來說就太濕了。呼吸都是水汽。睡覺被子都潮的。我老師當初去南方, 一天到晚覺得他關節炎犯了。”

習慣了幹的北方人很難習慣南方的濕, 習慣南方濕潤的人很難習慣北方的幹。

除了幹度和濕度之類環境問題, 南北方還有更多的差異性。

“水稻種起來在北方和南方完全不一樣。很多隻種一季,單季產量比南方會高一些。我們這邊晝夜溫差大,北方水稻品質會比南方好一點。”

遠離大海靠近內陸的地區晝夜溫差大到有“圍著火爐吃西瓜”這種話。這種溫差會讓糧食水果作物儲存大量糖分。

研究人員這麼說著:“高產的水稻想要高質有困難, 高質的水稻想要高產也有困難。兩者兼容的, 難。我們省水稻也就是千禧年後產量高起來, 這兩年才做到全國數一數二。”

細究起來, 南北的土質不一樣, 會碰到的蟲害病菌不一樣, 需要的農藥和肥料都不同。這麼多差異折騰下來,最終產量如何真就要因地製宜。

再好的糧食也要看種植的各種環境。

各地為了能夠高產高品質,在基因探究和雜交道路上越走越遠,種植的水稻差異度也越來越大。

“你知道積溫帶麼?溫度高於10攝氏度,平均氣溫總和起來,就是劃分積溫帶的依據。不同溫度下水稻品種種植就有差異。”

說起這個,話題可嘮的多了去。

這位研究員平日沒什麼機會講這點基礎的東西。周圍人對水稻的了解度根本不會比他少。現在有拍綜藝的人過來,頓時給了他發揮空間。

“哎呀,說起這個北方水稻種植過程中要注意的點,可真是多了去。研究所也會特意招收專門研究北方水稻的。”

話題一旦開啟,根本刹不住車。實驗室的話題更是能從一個無縫銜接到下一個,仿佛聽書現場。

賀君完全沒想到這研究員那麼能說,說得他都替對方覺得口渴,又多喝了半瓶水。

半天下來,他不僅是脫水來到陸地的美人魚,更是當場成了水桶。

當北方實驗室裏的內容被無線壓縮,素材被精簡之後,這一整段就見賀君噸噸噸,不停噸噸噸。水仿佛不要錢似的,喝得他都飽了。

伴隨著賀君“噸噸噸”的,有飲水聲,還有那位研究員叭叭不停的說話聲。這些聲音夾在在一起,顯得極為可笑。

彈幕:“笑死,牛飲日常。”

“看出來隊長真的很渴了。北方也太幹了。”

“南北差異真的太大,隨便發一個貼都能討論個八百樓,當場翻三頁。這種種糧食確實是換個地方,適宜種植的物種天差地別。”

“別說了,南方北方人住一個宿舍,北方人先被南方濕冷的魔法攻擊凍死。”

“南北差異”就一個流量密碼,從節目裏討論到節目外。

五千年的曆史,傳承下來的知識儲量不是幾個人可以完全掌握的。

每一個人學得越多,到後來就會發現自己仿佛是一根針,不過在慢慢穿到知識海綿中去罷了,而那些個天才大多也不過是微微刺破了海綿皮。

越是知道的多,越是會感覺到自己有多無知。當一個人自以為自己知道的足夠多,不過說明人眼界到了局限地而已。

節目中的賀君就是這麼覺得。

他在新一天出門,左手拿一瓶水,右手拿一個儀器,去下田測試稻葉含氮量。

“我不太清楚怎麼種田,以前對肥料的認知就是書本上那些。”賀君和鏡頭外的觀眾講解,“糞便之類發酵過後,農民挑擔子拉去施肥。”

到現在這樣的天然肥料依舊很吃香。

“現在科技化的施肥,就是我手裏這種稻葉測氮儀。在葉子上夾一下。”賀君拿一個灰色手掌長的夾板器具在葉子上夾下,“登記上麵的數值,當場就知道差不差肥料,要施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