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走過去, 發現關正陽挖了不少泥,已經成功捏出了兩個小人。兩個小人做工粗糙,勉強能看得出是個人。
關正陽捏第三個人擺在邊上,並準備繼續挖泥捏第四個人。
賀君沉默。他不用覺得, 他很確定關正陽必然是想要捏他們團五個人。一個團就是要整整齊齊的。
可這一瞬間, 他突然覺得整整齊齊不是什麼時候用都是個好事情。至少現在不是好事情。前麵兩個完工的小人, 身體有嬰兒拳頭那麼大,腦袋卻隻比身體小了一點點。四肢粗壯,手是機器貓那種沒有手指的球, 腳是腿用力往下壓而形成的扁平腳。
委婉點說,這叫造型出眾。坦誠點說, 就是醜。
醜到賀君開口教育關正陽:“我們團,團魂永存, 不用捏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你捏的第一個是……?”
關正陽沒聽出賀君的潛台詞, 理所當然給賀君展示第一個小人:“這當然是隊長你!你是我們團的核心, 就得腦袋最大!”
賀君:“……”我可謝謝您。
賀君站在那兒,試圖轉移話題。他幽幽的聲音傳來:“我們還是說說這個山中村的事情。我讓人去鎮上把快遞給我們運過來。然後……”
關正陽拿起另一個小人, 繼續炫耀:“這是我!我玩音樂,得手長!”
賀君再度沉默:按這手比例, 可能小泥人的種族已經從人跨越到猿猴了。
沉默的次數多了, 總歸會爆發。向來溫和的隊長爆發起來,不會罵人也不會打人。他隻會露出一個核善的表情:“我看你這麼閑。做車的事情就先交給你了。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出優秀的運輸車。下午貨到, 你就可以開始做。”
關正陽根本不在意車和材料的事情,看向賀君,拿著自己那個小人舉高:“不好看麼?”
賀君看著這一團奇醜無比, 四肢隨時可能要掉落的小人, 隻能說:“你有機會重修視覺鑒賞課吧。”
關正陽終於聽出了賀君的意思:“你嫌棄它!有本事你捏一個!”
賀君嗬:“我捏就我捏。”
說著跟著蹲下挖泥。
這時, 鏡頭轉移到了村子裏,早上去過節目組的小姑娘坐著小板凳,作業放在大板凳上,正在努力。她邊上的老農在椅子裏扇扇子,偷閑收成前的最後一段時間。
老農用帶口音的話說著:“內,靠近這片山,人會變的。城裏的那些煩心事都會沒的了。不用想那麼多,就想吃好飯,做好事,找個阿妹多聊聊天,就很快樂。”
小姑娘稚嫩的嗓音回他:“你找不了阿妹喂!老了喂!”
老農聽到小輩這麼說,哈哈笑起來。
而在笑聲中,第五期就此結束。
節目組永遠在搞事的路上,第五期竟在這裏戛然而止,倒沒有特別突兀,就單純的給人一種:“我才看了個頭,你怎麼就沒了。”
不少觀眾更是恨不得瘋狂搖晃節目組,試圖讓節目組吐出下一集來。
而學習型觀眾則是滿臉期待:“前四期有賀君和童文樂的學習視頻,第五期是不是就有關正陽的了!”
節目組沒提早吐出第六期,倒確實吐出了關正陽的學習視頻。關正陽除了實操之外,確實也要參與理論考試。他的理論考試內容並不難,需要看的書也不多,以至於桌麵上書本數量很少,文具很多。
作為一個有一定藝術專業素養的人,關正陽認為自己不需要重修視覺鑒賞課,所以撇去常見的筆盒文具之外,他直接將自製全團小土人放到了桌上。
人靠衣裝,小土人也靠衣裝翻了盤。土黃色的小人沒有表情,用的泥並非專用泥,所以表麵上還有裂縫。帶有裂縫的小人穿著精致寬鬆的演唱會特製小衣服,頭上戴了一頂花裏胡哨的帽子,別有趣味。
雙手不知道後來怎麼固定牢靠的,反正大大傾斜舒展,正好能讓關正陽擱個筆。
關正陽就在五個小土人手上擺了五支筆。
學習確實學習了四十分鍾,但眾人要是對著這個屏幕,注意力很難不被那五個小人吸引過去。醜萌醜萌的小人看多了,讓眾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喜歡。
有的人看視頻比較仔細,更是發現關正陽學著學著,在書本上畫了一個嗩呐,學著學著,又畫了一個小提琴。標重點的時候,更是直接用音符標。
這種學習方式讓不少人直呼:“可惡,這人怎麼那麼像隨時會走神的我!”
“誰的書本上沒有一點圖畫呢?”
“哦,我不信沒有人在語文書上給太白畫過新造型!”
關正陽的學習方式很輕鬆,倒也讓人意識到,很多時候學習不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也不是純然就埋頭枯燥的。隻要人樂意,想怎麼學出花來都行。
當然,第五期引人討論的點可不是隻有關正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