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該囂張的時候, 就得囂張。”關正陽沉痛指導自己出入門打鼓的小徒弟,“要勇於表達感情,才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音樂人。”
本來黑黃皮實的小孩, 有點心眼但本質是相當單純的。此刻他小小年紀露出複雜神情, 拿著鼓槌, 雙手盤在前胸, 看頂著書本罰站的成年人。
關正陽頂著小孩的複雜神情,穩了穩頭上的書:“我現在是在吸收知識。光看是不行的, 還得用意念感受書本。”
小孩:“……我上過學。”知道這是在罰站!成年人真是太狡詐了, 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
關正陽俯視小孩。
小孩仰視關正陽。
兩人對視好半天, 不由惆悵歎氣。今天晚上的打鼓學習, 怎麼就因為區區兩句歌詞,變成了現在這淒慘的狀態。老師罰站, 學生圍觀罰站, 說出去滑天下之大稽。
而懲罰老師的賀君,這會兒正和村裏頭的代表老人聊著天。兩人莫名有種大家長和大家長嘮嗑的既視感。
賀君給老人倒茶:“今年收割水稻速度應該比往年快。回來的這批人要折回鎮子上,應該也能比往年早兩天。我之前挨家挨戶說了種新水稻的事, 他們家人一商量,應的人很多。”
老人拿著個質樸的茶杯喝著:“好事。”
賀君笑著點頭:“單軌現在安排得差不多,接下來主要是門口修路的事情。我查了一下, 上麵各層都有補貼款下來,各家要貼的不多。”
老人聽著這個事,想起自己忘了和賀君說,捧著茶杯“哎喲”了一聲:“門口這個路呢, 肯定是要修的。我找人規劃了!先斬後奏, 修好了再去催錢咯。”
賀君愣住。
還能這樣?
“出不了幾個錢。現在搞對接。另外還有個村, 今年給了咱們村一點錢。夠修路。”老人可太清楚自家老鄉的人, “不然家家戶戶去催這點修路錢。有的肯交,有的有錢沒錢都不肯交。家裏頭要的開支太多。”
他和賀君說了一聲:“工程還沒找人包下去。村裏人其實有不少也能幹一下活。回頭看吧。能省點是一點。一個人頭一份錢。”
賀君聽這位安排得有序,在給人倒了水:“辛苦辛苦。”
對方客氣:“不辛苦不辛苦。”
老人也不客氣,知道這群人是過來幫忙的,當即提出了要求:“你們城裏人,修路肯定是不擅長的。到時候幫忙做個監工。早點做完早點省事。這條路過年肯定進出的人多。收完水稻之後,正好開始動工。”
賀君應下:“好的。”
兩個大家長聊完天,老人順手就把留在這兒的小孩帶走,將人送回去。村裏頭路上的路燈少得可憐,小孩自己走可不安全。
賀君將人送了送,轉頭查起了資料。他不太清楚修路施工要幹點什麼。當監工也總得明白工地上是怎麼動工的。
大晚上,隊長學習,關正陽沒得到放鬆的許可,還在那兒罰站。他罰站的房間比較偏僻,而攝像師為了省事,直接把小型攝像機放在那兒,人也沒跟著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關正陽拿下腦袋上的書,探頭探腦,小心翼翼自言自語:“他們不是把我給忘了吧?隊長應該不至於?”
他找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現在竟然到了平時臨睡的時間點。屋子裏別說隊長的聲音了,連工作人員的聲音都沒有。
他偷摸摸走到窗口朝外張望了一下。
屋子外打光的設備全部都遮蓋住了,一副集體下班的樣。
關正陽震驚:“集體把我忘了?我好歹是唯二的嘉賓吧?”
從學習中忽然抬起頭的賀君,拿起手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他怔了一下,轉過頭之後大約是剛才學暈了頭,問了一句:“咦?我說怎麼那麼安靜。關正陽呢?”
他完全忘記剛才懲罰的事情了。
“關正陽,你不打算睡覺了嗎?”
鏡頭遠離,關正陽的“啊啊啊——”聲不絕於耳,後麵還有關正陽的憤怒:“隊長!你是不是忘記我在罰站了!”
賀君:“……我沒有。”
關正陽:“……你為什麼要停頓!”
賀君:“……因為心虛。”
關正陽:“??”
彈幕當場被兩人的互動笑死:“隊長: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隊長:什麼我還有個嘉賓隊友?”
“隊長:心虛【理直氣壯jpg】”
在插科打諢的日常下,山村的收割很快完成,而三輛上下山的單軌運輸車也完全安裝完畢,並在檢查過安全性後,正式投入使用。
平日裏大家夥上下山,除了水稻之外,還有很多東西可以運,總體確實方便很多。
事情處理到一半,節目組趁機放了幾天假,等柑橘都到了甜的時節,村子門口的路也麵臨整修,節目組也重新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