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星卻擺擺手,道:“馬副總指揮,您放心,這樣的身體刑法我想這些精英們不會吃不消的,不信你就等著看。”
馬樹森一愕,他當然知道當代的心理審訊、疲勞審訊等手段遠比刑訊來得更有效果,但為了測試士兵忠誠與否就將其拷打得死去活來,這樣的事現在要是不阻止,被上頭知道了,他也得跟著吃瓜落。
“不行,要是真出了人命怎麼辦?你我可都擔待不起!”馬樹森道。
宇星不豫道:“馬副總指揮,你不會是要我立個字據,全權承擔此事的責任你才肯答應吧?”
馬樹森無言以對。
如果可以的話,馬樹森當然希望如此,但他明白,若真這樣做了的話,一旦此事宣揚出去,他也就該榮休了。再說了,這麼大規模的刑訊,總長方鳳輝和更高層的大佬要是不同意的話,宇星也不敢這麼幹,所以他也隻能無奈接受了。
事實卻果如宇星所料,留下來參加第三大部分“忠誠考驗”的4560個兵蛋全都撐過了刑訊。當然,這中間也有宇星提前告知的功勞,不然一些人可能當場就崩潰了。
馬樹森掃了一遍下麵送上來的報告,問道:“這、這……他們這就算過了?”
宇星瞥了他一眼,露出個陰森的笑容,淡淡道:“我早就說過了,刑訊隻是一種手段,而且總指揮也是同意了的,但對於這些兵蛋來說,真正的地獄從他們刑訊結束那一刻才剛剛開始。”
“什麼?!”馬樹森大驚,指著監視屏幕上那些渾身血淋淋的兵蛋道,“他們都這樣了,你不會還想對他們實施更重的刑法吧?”
“更重的刑法?當然不會!”宇星緩緩搖頭,神色凝重道,“接下來就要完全靠他們自己了。”
馬樹森愣道:“靠自己?你這話什麼意思?”
宇星攤手道:“沒什麼意思,因為接下來的四十五個小時裏,他們將得不到任何支援,待在那又陰冷又潮濕又惡臭的地下室裏。”
馬樹森到底是總參的高級將領,見過的世麵何其多,馬上明白了宇星的意圖,問道:“你這是打算考驗他們的心理?”
“差不多就這意思!”宇星聳肩道,“其實我想重點觀察的,是他們在受刑後的心理行為反應?”
“心理行為反應?!”
看著馬樹森好奇寶寶的模樣,宇星點頭道,“是的……人在疲倦、受傷等負麵狀態下,或多或少會產生一些負麵的情緒,而負麵狀態的深度將直接影響負麵情緒的深度,從而影響到人的判斷,有了這個前提,人在不自覺地情況下就會流露出一些心理上的弱點。”
說到這,宇星故意停頓了一會,讓馬樹森消化消化。
馬樹森已經是六十好幾的人了,但腦子還算活泛,很快就明白了宇星的意圖,又問道:“比如呢?什麼樣的心理弱點?”
宇星嘴角流露出一絲戲謔地微笑,道:“其實咱們軍中有很多人都常常鼓吹自己不怕死,但又有誰真的不怕死呢?至少我自己就還不那麼想死。”
這話一出,馬樹森下意識地微微頷首。宇星心中暗笑,看來自己話深得這位副總長之心呐!
“不過……我卻知道有一種人真的不怕死,那就是有堅定信仰的人,抑或對祖國無比忠誠的人。”宇星肅容道,“對這兩種人來說,信仰的延續、祖國的屹立,他們看得比命還重。這樣的人,副總指揮,您覺得他會怕死嗎?”
“絕對不會……可這跟眼前這些士兵有關係嗎?”馬樹森納悶道。
“當然有關係,而且有很大的關係。”宇星斬釘截鐵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人的行為動作能夠反應他們的心理狀態,這些兵蛋有沒有信仰、忠不忠誠於祖國那都是埋在心裏的東西,我們無法辨識,但兵蛋們眼下這種狀態,至少可以檢驗出他們哪些怕死哪些不怕死。”
這回,馬樹森總算明白了宇星的意圖:“原來你小子是要分辨出那些個不怕死的士兵啊!”具體怎麼分辨,他沒問。他相信時間成熟的時候宇星自然就會告訴他了。
沒曾想,宇星覺著現在時機就挺成熟的。
“馬副,其實要想分辨分辨這些兵蛋到底哪些不怕死,很簡單,隻要瞧瞧他們在地下室裏睡在哪裏,用什麼姿勢睡覺,對自己的傷口怎麼處理,就能看出誰怕死誰不怕死。”
“這怎麼可能?”馬樹森愣道,“這些人都是軍中精英,學的戰地急救術都差不多,對傷口的處理怎麼可能有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