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玥在心裏暗暗地歎息著。
王誌東沉默了一會兒,沉聲說道:“有問題為什麼行動之前的準備會上不提?你已經不是搬磚的民工了,而是我們禾城執律隊方沒上任的顧問,林漢,你知道自己要為說過的話負責任的吧?”
林漢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到這以後,才逐漸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既然我是顧問,有意見我一定要提,當然你要不認可,我也會按照之前的預案繼續執行,不會影響行動。”
不會影響行動?
嗬嗬。
“行吧,你說吧。”王誌東無可奈何地說道:“記住了,所有對講機裏的對話,都是有錄音的,以後是要作為呈堂證供的,你想清楚,不要亂講話。”
眾人一聽這話,王誌東其實還算得上是照顧林漢的,並沒有因為林漢的這番話,就跟他當場翻臉。
事情到了這一步,也由不得林漢退縮了,他隻能咬緊牙關,腦子裏緊張地思索著。
也幸好林漢素有急智,眼珠一轉,還真叫他找到一個理由。
“王隊你劃定的範圍,其實也就是半徑一公裏而已,既然你已經申請到了省裏武裝執律者中隊的支援,那不如直接等到零點左右的時候,直接包圍這個範圍,挨家挨戶的過。”林漢大聲說道。
我勒個去,你這個點子……這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節奏啊。
話說,動用了那麼大的資源,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要是最後找不到人,禾城執律組這塊金字招牌,可就算是栽到家了。
年輕人到底是年輕人,就是太衝動了,一點兒都不考慮後果,就知道痛快。
王誌東也捂著頭,一腦門子的黑線……我以為你能說出花來了,結果你就說這?
王誌東沒好氣地說道:“這麼激進的方案,一開始就否定了,林漢,這不是你表現自己的時候,別搗蛋,好好幹活去。”
林漢心說別人不知道高大寬是你的線人,但是我知道啊。高大寬向從被抓開始,就沒幾個能接觸到他,連我都接觸不到,但是你可以啊……我就不信了,他是你的線人,他向執律隊方交代的情報,你會不知道?
你提前就知道情報了,折騰那麼久,要了那麼多資源,就搞出這麼個計劃來?然後還說我激進?
話說,你這要麼是心懷鬼胎,要麼是信不過你的線人……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可是這話林漢不能說,真要說了,後麵就有一連串的麻煩,就算最後真證明王誌東是個黑執律者,可是他又怎麼自圓其說自己的透視眼?石秀是小君姑娘的人,可她也不是無所不知的上帝。
既然沒法明說,那就兜個圈子。
林漢眼珠一轉,說道:“王隊,剛才轉了一圈兒,我發現花山這地方人多,熱鬧,可是大部分地方,晚上十點以後也開始安靜了,零點以後還鬧騰的,隻有極少數幾個地方,極少數一批人,畢竟大部分人第二天都要趕早上班的……而王隊你劃定的這個區域,剛好不是最熱鬧的地方,所以我們十點多、十一點開始行動,時間剛剛好。
老狗在這裏住,他肯定不會待在還要招租的地方,理由我之前就說了。然後,他肯定也不會在十點多以後還出來活動,因為街上人太少,不夠掩護他的。所以我們在這一公裏的範圍內,真正要查的重點區域,其實並不算大,剛才我留意了一下,也就是十來個點,我們現在的警力就足夠了。
最後我要說的是,這次行動的基礎,是情報準確!
既然王隊你已經拿到這麼多資源,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了,說明你也是認可高大寬給的情報的,那就幹脆搞大一點,你這樣不上不下的……”
剩下的話,林漢就不說了,讓王誌東自己考慮。
監聽車裏的幾位執律者,聽完林漢的邏輯分析,一個個全都呆住了。
是啊,我們為什麼之前沒想到?既然都已經拿到了這麼多的資源,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來了,就說明我們也是相信高大寬的情報的——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一步到位,拉網式的抓捕呢?
這尼瑪又整出三對兒情侶來偵查摸底,感覺……
王誌東的臉就像是豬肝似的,通紅一片,即便林漢已經住口了,他還是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林漢一個18歲的大孩子,半個小時在花山這邊兒溜達一圈兒,就能發現問題,他十幾年經驗的老執律者,愣是沒看出來,還整出這麼個不上不下的計劃來。
好像就在說,王誌東比不上周陽很正常,沒人比得上,可是老王連一個18歲的大孩子都比不上……這一把年紀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這臉打的,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