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許勝龍在臨安,有證據嗎?”林漢問道。

“當然有,阿龍的腿有問題,但是還有一線希望可以恢複正常,所以他這些年他一直都定期接受專業機構的康複治療,”許勝雲正色說道:“我派人從臨安帶回來了治療記錄和監控錄像,足以證明阿龍那個時候不在場,他不可能同時出現在臨安和禾城兩座城市。”

林漢默默地點了點頭,曝光的照片和視頻他還沒見過,不過,如果爆料人對昨晚的那個聚會很清楚的話,理所當然就應該知道,許勝龍根本就沒參加……可是他還是特別點了許勝龍的名字。在這種語境下,顯然點名就是凸顯許勝龍是組織者了。

如果這個聚會被判定為銀亂聚會的話,組織者可是要承擔主要罪責的。

這很明顯是有人在針對許家了,不……同時也是在針對執律組。

這段時間,本來執律組就已經是焦點中的焦點了,突然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對於執律組的士氣來說,絕對是雪上加霜。

王誌東才在花山失手,威信肯定大受影響,要是鎮不住手下的這幫驕兵悍將,處理不好肇事二代找人替罪的這個燙手山芋,那執律組這個團隊從內部開始離心離德,將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事情。

而且這件事當中,林漢也插手了……好吧,他一個小人物,根本無關大局,關鍵是小君姑娘插手了。

從陰謀論的角度來說,林漢不得不把人想的更壞一些,畢竟這個爆料的時間節點,選的真是太微妙了。

雖然林漢插手的初衷,是為了不讓周陽和其他執律者,不受到各大家族的報複,可是就像王誌東說的那樣,別人才不會關心林漢的初衷,隻關心是不是可以甩鍋。

而小君姑娘,顯然是最好的甩鍋對象。

就像夜空中最閃亮的星,小君姑娘一個人,就足以把外界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走,這樣別人也就安全了。

許勝雲沒有說話,安靜地等著林漢思考。

林漢籲了一口氣,說道:“你覺得會是誰幹的?”

許勝雲果斷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太複雜了,根本猜不出來。”

林漢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兒,你就算不知道,也肯定能猜到,你隻是不想說而已。

這事兒其實也不難猜。

就像王誌東是個黑執律者,但是執律組的榮譽,在他的心中,顯然有著極重的份量,所以即便王誌東是個黑執律者,林漢也絲毫不懷疑他會幹這種能毀掉執律組的事情。

同樣的道理,整個執律組人雖然多,但是有能力幹這個的人,估計都不會這樣幹,所以執律組這一塊基本可以排除。

許勝龍沒參加那種聚會,卻被扣上了帽子,連帶著許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這對許家的聲譽來說,顯然是不利的。髒水一旦被潑上,辯解也未沒用,因為人家會認為有錢有勢的大家族,肯定有能力做偽證,你再怎麼說都沒用,喊破喉嚨都沒用,真沒幹你也幹了,這不是先入為主,這是普通人對權勢階層的思維定式。

林漢以前搬磚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有錢有勢的大家族統統都是有原罪的,他們每一個毛孔都帶著血和肮髒的東西,反正沒一個好人就對了。

現在接觸的多了,見識的多了,林漢才知道,好人這種東西,也就是姑娘拒絕你表白的時候才真正符合字麵的本意,其他時候,這個詞兒就是個筐,你想裝什麼就裝什麼,想給誰扣上就給誰扣上,就和一句“吃了嗎”一樣,毫無意義。

真要搞事情,好不好搞主要還看對手是誰,要是普通人,那大家族肯定可以隨意的捏扁搓圓。但要是勢均力敵,一棍子打不死對方,那就沒那麼容易了。

就好比許家想開脫許勝龍,首先許勝龍自己並沒有開車,然後再想辦法讓車手主動承擔一切責任。

如果許勝龍是自己開車撞死了執律者……就是周陽調走了,王誌東也一定會把許勝龍死死地摁在被告席上……王誌東要是也被調走了,孫毅上來,他同樣會死死地把許勝龍摁在被告席上……總之,別的車手可以從輕發落,但是撞死執律者的那個,管你是不是家族子弟,根本別想走。

不管換了誰來執律組掌權,這事兒都不能慫,否則人心散了,隊伍就別想帶了,你的名聲也臭大街了,還怎麼升官發財?碰到暴脾氣的執律者,執行任務的時候在背後打你黑槍都有可能,就問你怕不怕?

換個普通人試試,許勝雲還會這麼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