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昌友也是無奈,他可以得罪陳亮,但他不敢得罪王老頭,王老頭身為獷州玄學會前會長,一生鑽研玄學,幫助很多貴人處理過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王老頭在獷州,無論走到哪個達官貴人家裏,都是座上賓,就連朱昌友的的頂頭上司都欠著王老頭人情呢。
朱昌友點了點頭,道:“王會長你進來看看可以,可千萬不要亂動現場啊。”
“放心,規矩我懂的。”
“那進來吧。”朱昌友說著把隔離帶拉高,讓王老頭走了進來。
王老頭靠近案發現場,隻見一個長長的升降梯歪倒在地上,升降梯和地麵接觸的地方,用白色粉末畫了兩個屍體死亡時的姿勢,鮮血浸透了周圍的土地,一片殷紅,還能嗅到血腥味。
王老頭從懷裏取出一隻小羅盤,托在左掌心,看了看太陽,然後開始轉身對照方位,同時右手不斷掐指節,口中嘀嘀咕咕念念有詞。
四周看熱鬧的工人見狀紛紛竊竊私語:“這老頭又來裝神弄鬼了。”
“大老板們就信這些……”
王老頭調整了兩次方位後,轉頭望向南邊,然而南邊什麼也沒有,隻有一道工地的彩鋼瓦圍牆。
王老頭忽然快步往南走,鑽出了隔離帶,人群見狀自動讓開,陳亮趕緊跟上去,希望王老頭能發現什麼,裴緲和王會軍也緊跟其後。
往南一直走到彩鋼瓦圍牆前,王老頭又順著圍牆往東,一直走到工地大門,出了門,就是一條東西朝向的水泥路,再南邊是一條河。
王老頭站在門口朝南望,目之所及,一片開闊,河那邊就是一片空曠的荒野,荒野之上,遍地都是枯萎的雜草和灌木,視力的極限之處,是一片低矮的青山。
“不應該呀。”王老頭望著遠處的青山,蹙眉低吟。
裴緲望著遠處的青山,目光變得凝重起來,他終於知道,這工地為什麼會接二連三發生傷亡事故了,又為什麼被煞氣籠罩了,竟然是那片青山在作祟。
陳亮急切問:“舅,發現了什麼沒有?”
王老頭緩緩搖頭:“這下我真的看不明白了,之前我說你的工地有冤魂作祟,那是因為我在你的工地上感覺到陰風陣陣,但這次來,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陰風,說明上次我為你工地做的法事已經起作用了,於是我就猜想你這工地可能是衝了什麼煞,剛才我通過羅盤推衍,發現煞行於離位,那就應該是從南邊來的,你看這南邊,一片開闊,河水也是活水,就算有煞,也能擋去大半,不該發生這樣的事的。”
陳亮聞言著急道:“可就是發生了呀,舅,要不你問問其他人?”
“我……”王老頭想了想,忽然道,“我倒是可以請教一位高人,隻是這位高人也不知道是否還健在,如果健在,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換號碼。”
陳亮聞言頓時燃起了希望,催促道:“趕緊試試,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王老頭當即就掏出手機,開始翻找通訊錄,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因為王老頭打電話喜歡開免提,所以手機裏傳來彩鈴音樂聲:“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
“通了,通了,沒換號碼!”陳亮激動地低呼。
然而,下一刻,裴緲懷裏傳來了手機鈴聲:“疊個千紙鶴,再係個紅飄帶……”
大家都沒在意,以為這是巧合。
裴緲從懷裏掏出了一隻翻蓋式的老式手機,隻見屏幕上來電顯示:“獷州小王。”
這不是裴緲的手機,這是他爺爺的手機,爺爺雖然過世了,但裴緲沒有注銷爺爺的手機號,甚至還往裏麵充了很多錢,他怕爺爺的朋友們打電話來,這麼多天了,這手機還是第一次響。
裴緲懷疑這獷州小王就是眼前的王老頭,可是他也不敢確定,於是翻開手機蓋,接聽:“喂?”
這一聲“喂”,讓王老頭當場石化。
石化的不止是王老頭,還有陳亮和王會軍。
三個人全部把目光集中到了裴緲的身上。
王老頭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裴緲,良久,他才結結巴巴地問:“高……高人的手機怎麼會在你身上?”
裴緲掛斷了手機,把手機塞進懷裏,道:“你說的高人,是叫裴元嗎?”
王老頭道:“我不知道高人叫什麼,我隻知道他姓裴。”
裴緲道:“那就錯不了,他叫裴元,我叫裴緲,我是他親孫子。”
“你是高人……的……孫子?”王老頭目瞪口呆望著裴緲,“那……高人他……”
裴緲神色微黯,緩緩道:“爺爺已經不在人世了,年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