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神血的後裔,將要在今天點燃那抹沉寂太久的榮光,哈哈哈……”
畫風在鮮血的加持下愈發癲狂,這些人就像吃了興奮劑一般,在血液流淌中發泄自己積壓已久的某種情緒。
聶遠是完全捕捉不到他們興奮的點,更慘的是他連血液都沒有,不知道如何去融入這異樣的氣氛。
而他的默然不語,也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六個人,三男三女,都祭出了自己的鮮血,唯有聶遠不為所動,自然會引來狐疑。
“聶遠,你的神血呢?讓我聞聞味道~”南希乖巧的說道。
“我……沒有鮮血。”
聶遠隻得硬著頭皮實話實說,這是沒有辦法糊弄過去的。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似乎冷寂了三分,皆詭異的看了過來,似乎想要聽到一個完美的解釋。
聶遠要是有心的話,在這樣的環伺下,指定要驟停一拍,即便此刻也隱隱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恍若被幾頭饑渴的猛獸盯上,隨時都可能被分食幹淨。
他強作鎮定,道:“為了趕來和爾等相遇,我早已流幹了血液,比枯骨尚多了一層皮囊。”
說著,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信服力,聶遠撕開了自己的內襯,露出了那被稀疏針線縫上的,傷口森寒的胸腔。
雖然不知道是誰偷走了自己的心,但現在也唯有以此來做文章了。
你們看,我連心髒都沒有,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嘛,和你們差不多的,大家都是一夥人,不要懷疑我了。
表情反正深沉至極,但內裏實則慌成亂麻,剛才那驟降三分熱度的氣氛,伴隨著某種無形的壓迫感,真的是讓人難以承受。
好在當露出自己胸口那可怖傷口的時候,壓迫感頓時小了不少,眾人的目光都被那森森傷口吸引。
毒蟲女走上前來,一翻白皙修長的手掌,便不知道怎麼變出了一隻聶遠從來沒有見過,約莫拇指大小的黑色蟲子,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我可憐的聶遠。”
修長手掌的指尖觸碰到聶遠的胸口,隱約傳來冰涼的觸感,也將那隻蟲子送到了聶遠的胸前。
蟲子撲騰兩下,緩慢爬到了傷口處,然後在他頭皮發麻的注視下,徑直掀開勉強合攏的傷口,鑽了進去!
聶遠感到自己胸腔內癢癢的,強烈的本能讓他想要掀開傷口,將那隻可憎的蟲子,從自己胸口中掏出來。
但事實卻是,他依舊要故作鎮定,道:“熟悉的充實感,但……好像還不夠啊。”
恩,我的胸腔已經好久沒有填充物了,真舒服啊~
但一隻蟲子的體量明顯太小,還不夠將我的胸腔撐起。
這樣違心的話,也需得用不為所動的語氣說出來。
毒蟲女歪了歪腦袋,詫異中帶著疑惑,道:“真的很空誒,什麼都沒有,心髒、血液遺失在外,隻剩下這具枯槁的軀殼……你受苦了聶遠,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疼愛你吧。”
說著,毒蟲女自我感動般的,陡然麵露悲戚的上前將聶遠緊緊抱住,眾人也都投來同情的目光。
真是像演舞台劇,無形的壓力也隨之一掃而空,聶遠又一次被抱住,起初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而後便反應過來,他們似乎信服了自己剛才的那句話——
【為了趕來和爾等相遇,我早已流幹了血液】
難道這些人已經腦補出了自己一路趕來的艱辛,並對此產生了共情,所以才會露出這般神色?
真是一群情感豐富過頭的怪家夥啊……
聶遠輕輕的推開毒蟲女,看向眾人,道:“宿命如此罷了,見到你們,便是我最好的慰藉。”
恩,沒關係的,雖然我這一路上,確實太辛苦了,那是九死一生,滿目絕望啊。
但幸好我牛逼,我過五關斬六將,把所有困難阻礙被拋在身後,成功來到這裏與你們相遇了。
我已經心滿意足,大家不必替我操心,都過去了!
這話讓眾人再次投來濃重的親切與感慨,南希都快哭了,道:“聶遠比我們還要慘,我真是太難受了,無法想象他一路上到底遇見了什麼,但已經到家了聶遠,我們都會和你同生共死,不再是孤身一人。”
幾人中,某個身穿灰色修身風衣,體態高挑修長又不失三分壯碩,帥氣與優雅幾乎可以和聶遠一較高下的俊美男子也開口了,道:“從此之後,生死與共。”
聶遠深邃的眼神看向幾人,道:“我期待著與你們共同書寫出來的,關於未來的詩章。”
話落,聶遠頓感胸腔裏傳來被咬噬的反饋,縱然沒有痛覺,但大抵能夠感知身體的狀態。
淅淅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