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官員誰不是摸爬滾打上來的老狐狸,單是看兩個皇子的舉動,便能知道他們對塔爾娜公主有某種勢在必得的態度。
誰要是在這種狀況下搶功,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嫌命太長。
安老依然坐在原處不動如山,可垂握在膝蓋上的手,卻是微微暴起青筋。
不是沒有想過藩遊人的發難,但這種一不心便會牽連全家的進退兩難,也隻能兩害相較取其輕了。
他剛想拒絕,便見一襲銀月長裙從眼前飄過。
薑好離開座位,站在左側道旁邊,施禮道:“臣女不才,願給聖上,兩位殿下和公主,助興。”
聲音不大,卻足以令在場人全部聽見,甚是關在鐵籠裏的狼王,也不再繼續啃咬欄杆,轉過頭,用綠瞳狠狠盯著她。
安臨之有些坐不住了,這次宴會祖父隻帶了他和薑好兩個人,身為兄長,豈能讓妹妹去冒這個險。
他想起身攬下,坐在前方的安老卻做出一個‘禁止’的手勢,意為不要輕舉妄動。
安老深深呼一氣,目光不移地看著薑好。
“你?”
塔爾娜疑惑:“你是誰?可是安家人?”
看來這個姑娘很在意‘安家人’這個身份啊。
薑好淺淺笑道:“臣女是安老將軍的孫女,乃實實在在的安家人。”
塔爾娜點點頭,又道:“所以,你是想射殺狼王嗎,可本公主看你尚是年幼,身體力行還很弱的樣子,怎麼,安家的男人都要躲在你身後了嗎。”
薑好道:“安家男兒向來英勇無畏,赤膽忠心,一把利刃隻會保家衛國,而不是街頭雜耍。”
“現如今,公主想要看射殺狼王,臣女不才,願用一些皮毛計博得公主一笑,另外……”
她一頓:“公主難道不想知道,這齊的女子是靠什麼來征服狼王的嗎。”
塔爾娜被這一番話的是雲裏霧裏,她來回眨動眼睛,歪歪頭,覺得還是要看看自家王兄是什麼意思。
可一聽到‘齊女子征服狼王的方式’,她立即便來了興趣,也不管身後塔爾圖的目光是如何彙聚成火,勢要在她後脊穿出一個洞來。
她也隻是愉悅道:“那好呀。”
塔爾圖默默轉頭‘嘖’了一聲。
薑好來到高台上,先是朝明帝等人行了一禮,然後便接過弓弩,搭箭彎弦。
狼王在鐵籠內來回遊走,它的右前肢還在淌血,可同時那濃重腥味帶來的強烈刺激,卻也令它更為凶殘。
薑好搭弓瞄準,沉寂的眸子裏泛起深思。
這狼王體形強壯,從剛剛的情況來看,無論從速度、力道、還是敏捷反應,都與尋常野獸更為強悍。
齊昭能在第二箭重傷,無非是借著欲擒故縱的把戲來降低狼王的戒備,然後才一箭擊中。
可現在她若是故技重施,未必能成,而且也不知道藩遊人會再此之後又出什麼幺蛾子。
要想個一擊斃命的法子才是。
於是,薑好緩緩垂下手中的弓。
“怎麼,怕啦。”
塔爾娜眼裏閃過一絲失望,隨即用更為高傲的口吻道:“你若是不行便趕緊下去,換另一個安家人來,省得一會兒你沒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