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墨一路飛馳,向茯嶺縣的方向奔去。
其實本可以原路折返回平陽,如此一來,身後那跟蹤的二人必然放下心中芥蒂,欣然返回交差。
對於徐子墨來說,此時的平陽早已不是一個單純的地方,那裏早已和長孫洛依的音容笑貌融合在了一起,深深地烙印在徐子墨年輕的心裏。
雖然那時徐子墨表麵看上去滿不在乎。
但是對於少年來說,初次的青澀最怕的便是回憶,每每回憶一次,都是對過往的一場審判,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認識了新的自己。
所以徐子墨絕不會再回平陽,去看那滿城慶賀,慶賀那佳人的新婚盛典。
所以這一路上,徐子墨沿著官道直奔茯嶺縣城,時不時地向身後瞥一眼,見那跟蹤的兩人還在不在。
不遠處,茯嶺縣城漸漸映入眼簾。
徐子墨心中一陣欣喜,轉頭對劉子晏說道。
徐子墨:“進縣城後找個店家飽餐一頓,把馬喂好,晌午過後我們就啟程。”
劉子晏點了點頭:“好。”
兩人快馬加鞭,奔進茯嶺縣城。
一進茯嶺,一股鄉土氣息撲麵而來。
不同與平陽的富庶與開放,茯嶺反而顯得幾許破敗與殘舊。
進了城門,隻見各處官道街市幾分零落,也隻有零零星星幾處行人來往,甚至看不到什麼小販沿街叫賣,更看不到雜耍舞獅的熱鬧歡騰。
徐子墨二人翻身下馬,靜靜地牽著馬匹沿街走著。
徐子墨:“怎麼會這麼冷清。”
劉子晏小聲說道:“南漢大部分的縣城郡衙基本都是如此現狀。”
劉子晏:“平陽富庶,那是因為平陽王掌管南漢的財政開支,自然不會讓平陽吃虧。”
劉子晏:“隻是可憐了百姓。”
一路走去,隻見沿街各處,家家閉戶,市井休息。
徐子墨:“這才是晌午時分,怎麼就這麼冷清。”
劉子晏:“八成是幾日前又來強征財糧,再抓壯丁了。”
劉子晏:“平陽富庶,卻不見官府收斂。”
劉子晏:“天下皆窮,亦能榨取民脂民膏。”
兩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徐子墨回頭向向身後瞥去。
隻見不遠處三人三騎,牽馬捏鞭,不急不慢地跟在身後。
徐子墨:“街路冷清,轉頭便可看見那三人,還真是辛苦他們。”
這時二人抬頭發現遠處冒起陣陣青煙,是一處開門的麵館。
徐子墨心中一轉,計上心頭。
徐子墨急忙帶著劉子晏來到那小麵館,麵館夥計見少有的客人急忙出門相應。
“二位客官,二位客官,快快小店裏麵坐。”
徐子墨不慌不忙地把手中韁繩遞到夥計手上,從容說道。
徐子墨:“兩匹馬兩個人。”
徐子墨:“這兩匹馬你就給我放在店鋪門口,抓些幹草飲水給我喂飽。”
徐子墨:“我二人就安排個靠門的位置,店內能上的酒菜統統擺上。”
徐子墨:“店內不得有其他客人,價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那麵館夥計一聽,發現是個大主顧,又打量著二人的衣著打扮,心中猜測這二人定是個大戶人家出來遊玩的紈絝子弟,心中不免竊喜,急忙按照徐子墨的安排忙碌起來。
“小的明白,您二位快快上座,小的這就照您吩咐收拾妥當!”
徐子墨二人在那夥計的招呼下,在麵館門邊處安然坐好,麵館夥計畢恭畢敬地沏上一壺粗茶。
“實不相瞞二位客官,前些日官府下來征糧,我這店內也實在沒有什麼像樣的佳肴,隻有幾近羊肉。”
徐子墨:“那就都端上來吧,我等不會少你酒錢。”
劉子晏一旁疑惑地說道:“你吃葷嗎?”
徐子墨抬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這時,遠處的那跟蹤三人也不緊不慢地走向了麵館,因為這裏不出意外是唯一開張的店鋪。
麵館夥計上前迎接,滿臉歉意地述說情況。
隻見那三人中一人還想發作脾氣,被身旁二人示意著壓了下去。
那三人又和那夥計說了幾句,麵館夥計輕輕地搖了搖頭,滿臉歉意地送那三人離去。
劉子晏此時還是有一絲不解,但是看徐子墨嘴角微微上揚,眼神滿是戲謔地瞥著那三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緩緩放下心來。
劉子晏明白徐子墨為什麼包場,告訴那夥計不要身後跟蹤的那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