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墨心中頓覺不妙。
而一旁,令狐厭卻絲毫不為所動,隻是靜靜地跪拜在神像腳下。
令狐厭:“徐大人明白了嗎?”
徐子墨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邁步離去。
這時,身後的令狐厭卻叫住了徐子墨。
令狐厭:“慢著!”
徐子墨瞬間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令狐厭的背影。
令狐厭頭也不回地說道:“徐大人不妨和小道講一講,說不定小道還能有其他妙計幫到徐大人。”
徐子墨:“太子有危險!”
令狐厭:“我知道,但是徐大人不必擔心,自在徐大人掌握之中。”
令狐厭:“徐大人隻需與小道談一談即可。”
徐子墨見令狐厭如此自信,也不知道令狐厭是有什麼打算。不過徐子墨一想,既然令狐厭如此安排,想必是還有什麼細節自己沒有注意到,想要借機點撥自己。又一想,從玄道寺若是以這妖物為引,施法趕到東宮也不過半刻鍾,倒也是來得及。所以徐子墨思量再三,便停下了腳步,沒有離開。
徐子墨:“無論這妖孽現在逃到何處,終究是為太子而來,不達到目的它是不會罷休的。”
徐子墨:“所以,隻需要守在太子那裏便可將其抓獲。”
令狐厭冷冷地說道:“孺子可教。”
徐子墨見令狐厭認同了自己的推測,心中已然知曉大體布局,對接下來的打算豁然開闊。
令狐厭:“徐大人還有什麼要問小道的,但說無妨。
徐子墨轉身看向令狐厭:“我還有一個問題。”
徐子墨:“為什麼你可以對凡人施法?”
令狐厭笑了笑,反問道:“為什麼不可以呢?”
徐子墨:“仗術而施展於人,不道也。”
徐子墨:“我們若是對凡人施法,會損耗修為,為什麼你不會?”
令狐厭仰頭大笑,嘶啞的聲音在他那張狂的笑聲中恐怖如斯。
許久,令狐厭才緩緩停下了他那恐怖的笑聲,微微挺直了身子。
令狐厭:“徐大人,小道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把你我歸為一類人。”
徐子墨:“因為你我雖道門不同,但終歸是人間的塵埃,遵守人間的道,是最基礎的心境。”
徐子墨:“也是修道之人最基本的修養。”
令狐厭微微笑著,那笑容,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徐子墨卻能看到令狐厭已經笑得渾身顫抖。
令狐厭:“久聞蜀山藏道,可勝凡間三百年。”
令狐厭:“徐大人是蜀山眾多修道者當中的翹楚,自然道法傍身,皆是上流水準。”
令狐厭:“可能,瞧不起凡間世俗,自始至終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
令狐厭:“但是徐大人,人間的道理,你可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令狐厭:“另外,更重要的是。”
令狐厭:“我不是人。”
說著,令狐厭緩緩轉頭看向徐子墨。
徐子墨也轉頭,兩人對視著。
這時,徐子墨卻猛然發現,令狐厭背光的那半邊臉,已然不是人的形象,包括那隻眼,是湛藍的顏色。
徐子墨頓時倒吸一口氣,一隻手緊握腰刀,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令狐厭緩緩開口,隻見他一半的牙齒都是野獸一般,尖利而恐怖。
令狐厭:“徐大人不必驚慌。”
令狐厭:“小道今日已經回答了徐大人的問題。”
令狐厭緩緩轉過頭,虔誠地跪拜在將軍神像下。
令狐厭:“徐大人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