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黃口小兒,真是難纏。”
隻見那“令狐厭”匆匆起身,一揮衣袖,現出本來麵目,站立在徐子墨麵前。
兩人相距五步遠,相互凝視著。
徐子墨神色清揚,眉梢含笑,滿是一副得意神情。
那妖倒是神色鄙視,頗有幾分心煩意亂之情。
徐子墨緩緩邁步,絲毫不懼那妖,徑直向前走去。
徐子墨:“陳大將軍可能到死也沒有想到……”
還沒等徐子墨說完,那妖卻是一聲怒吼,打斷了徐子墨的話。
“放肆!不得無禮。”
徐子墨笑著,走到香櫃前,取出一路香,在燈籠裏緩緩點燃。
徐子墨:“他會有一日為一隻妖庇護。”
徐子墨:“哈哈哈。”
誰知,那妖卻是冷哼一聲。
“黃口小兒,你又知道什麼!”
徐子墨手中捏著那路香,走到香壇前,隨手將燈籠丟在了裏麵。
頃刻間,香壇裏燃起熊熊火焰,將先前的香火盡數燒盡。
不一會兒,整個香壇上的香就都燃盡了,徐子墨這才緩緩跪下,恭敬地敬了香。
徐子墨:“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徐子墨輕輕念動《淨心神咒》,一時間大殿之內迅速安靜了下來。
火光平穩,嫋嫋煙香。
那妖見徐子墨並無惡意,便也從那香櫃裏取出一路香,在徐子墨身邊跪下,恭敬地在香壇裏上了路香。
“天火耀耀,地火昌昌。神兵司命,鬼役擒狂。我自靈野,久侍仙王。得道有時,衛瀚瀾狂。”
那妖念完,之間那路香中煙霧頓時升起,一隻飄忽,飛入陳夢玄神像頭頂,化作一道悠然的圓環,環繞在陳夢玄肩膀四周。
這時,大殿之內靜悄悄的,兩人也不言語,都在靜靜地供奉著那尊神像。
就像森林裏的生靈,在小溪旁一同汲水而不會相互傷害一般。
過了許久,兩人這才供奉完,緩緩抬頭,仰望著神像的臉龐。
“我聽說,蜀山有三寶,是嗎?”
徐子墨:“是啊。”
徐子墨:“天機,神機,玄機三寶。”
“蜀山,可是人間唯一一處得了天道的地方。”
說到這裏,那妖長歎一口氣,語氣中滿是傷感,仿佛很是惋惜。
徐子墨心平氣和地說道。
徐子墨:“大道三千,解不了這世間的貪、嗔、癡、怨。”
徐子墨:“萬人赴死,也不過滄海沉舟。”
徐子墨:“即便是得了天道又如何呢?”
那妖聽罷,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上一次,陪我上香的那個人,今天卻躲了起來。”
“追捕我一路的人,竟會隨我留在了這裏。”
徐子墨:“世事如此,一切皆是匆匆,你又何必執念在心,徒增煩惱。”
徐子墨:“世間唯一的解脫,便是遺忘。”
徐子墨:“其餘的皆會留下執念,隻是或多或少。”
那妖聽到這裏,竟是笑了笑。
“你為什麼下山。”
“怕不是為了遺忘吧。”
徐子墨聽罷,心中猜到那妖的意圖,便冷冷說道。
徐子墨:“不是。”
“我聽說,七年前韓成雁派兵殺了汶陽盡數男女老少,唯獨放走了你。”
“七年寒暑,七年冬夏,在蜀山修煉。”
“如今下山,當然不是為了遺忘。”
“是為了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