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漢,洛中二十一年,八月十八,子時。
夜深,人靜,先前的喧囂,蕩然無存。
徐子墨擦了擦眼角的淚,便邁步向鬆林裏走去。
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了前些日子布置的結界。
徐子墨借著月光摸索著,來到了那顆大樹前。
隻見先前綁的朱砂線,早已消失不見,還有那些符咒,都不見了蹤跡,隻留下一地的灰燼,隨風吹散。
徐子墨走到樹下,用手扒開了泥土,拿出了那個小石像。
徐子墨:“真沒想到,你竟如此厲害。”
徐子墨小聲念叨著,將神像捧在手心,仔細地瞧著。
這時,徐子墨猛然發現,石像身上的符咒,與自己先前買時有些不同。
徐子墨不禁心中疑惑,便一把揭下了神像上的黃符。
目光劃過,黃符上的箴言也隨之現出一道金光。
“雲兮雲兮,離兮離兮。不舍徽光,終不悔兮。”
徐子墨小聲念道,一時間竟也是不解其意。
眨眼之間,金光一閃,那黃符瞬間從徐子墨手中飛出,隨即燃盡。
徐子墨:“哎!”
徐子墨剛想去抓,卻見那符咒眨眼便燃盡了,隻留下一葉灰塵。
徐子墨疑惑地撓了撓頭,轉身便繼續收拾著。
“說實話,小朝廷確實荒唐。”
徐子墨一聽,知道是何歸安的聲音,便頭也不抬地說道。
徐子墨:“管他慌不慌張,你我本是救人之心。”
徐子墨:“至於其他的,還是不要多問了。”
何歸安長歎一聲,滿是無奈地語氣。
“是啊,我們確實沒什麼辦法。”
“哎,不過你說,以後你要是當了大官,會不會想辦法把這世道變一變。”
徐子墨:“你要是閑,就隨我收拾收拾這裏。”
徐子墨:“別在那裏臭屁了。”
何歸安一聽,委屈地說道。
何歸安:“我這不是懷揣濟世之心嘛!”
何歸安:“總不能永遠想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何歸安:“正所謂,‘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徐子墨不耐煩地喊道:“少廢話!趕緊過來收拾!”
何歸安:“哦哦,來了來了!”
說著,何歸安便屁顛屁顛乖乖過來陪徐子墨收拾起來,不再廢話。
過了許久,兩人才算把一些沒有燃燒盡的朱砂線和黃紙從泥裏摳了出來。
畢竟,玄道寺可是皇家重地,風水大事馬虎不得,容不得一絲差錯。
等兩人收拾完,已經是醜時末了。
何歸安累得是又渴又餓,又困又乏,便一屁股找了處空地坐下,倚著棵大樹喘著粗氣。
何歸安:“我不幹了我不幹了,歇會歇會。”
徐子墨也是覺得累了,便也坐了下來。
何歸安:“我說,你這道符怎麼這麼厲害。”
何歸安:“真能請動大羅金仙?”
何歸安:“你簡直是陸地神仙呐!我雲遊這麼多年,見過多少奇聞異事,但是和你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隻見何歸安挪動著身子,來到徐子墨身邊。
何歸安:“和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徐子墨轉頭看著何歸安那“求知若渴”的眼神,無奈地笑了笑。
徐子墨:“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徐子墨:“僅此而已。”
何歸安頓時撇撇嘴:“說詳細點,別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