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想。”
“天下之大,可包容山川日月。”
“天下之小,竟尋不得一處清淨安寧。”
“那這天下,究竟是大,還是小。”
……
南漢,洛中二十一年,八月二十。
黃昏,沉浸了整個京都,沒有一處遺漏。
金黃的光,灑滿了各處,隨著那頗有些寒涼的風,吹入京都挨家挨戶的人心。
平陽王府裏,長孫洛依正靜靜地坐在秋千上,看向高台下的翠湖與秋鳥。
而在長孫洛依身旁,便是徐子墨,正坐在一張石桌前,悠閑地嗑著瓜子。
一邊磕著,一邊隨手將瓜子殼隨手丟進了湖裏。
長孫洛依聽完徐子墨的講述,緩緩轉過頭去,靜靜地看著徐子墨那白俊的臉龐。
長孫洛依:“所以,這就是你來我府上嗑瓜子的理由?”
徐子墨一聽,頓時覺得火大,急忙站起身來。
徐子墨:“你這傻老娘們怎麼這麼不解風情!”
長孫洛依:“不是,你閑著沒事來我這兒說這些幹什麼?”
徐子墨:“我這不是要回山,過來挨家挨戶告別嗎?”
長孫洛依一聽,語氣頓時平緩了起來。
長孫洛依:“回山?”
長孫洛依的眼神裏閃出一絲不可思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長孫洛依:“回蜀山修煉?”
徐子墨點了點頭:“對,回山。”
長孫洛依頓時笑出了聲:“哈哈哈哈。”
長孫洛依:“太好了,不用受氣了。”
徐子墨也笑了笑,陪著長孫洛依笑著。
徐子墨:“是啊,你不用受氣了。”
話音剛落,長孫洛依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著徐子墨。
長孫洛依眉頭微皺,仿佛在看徐子墨的表情,猜測徐子墨是不是在騙自己。
突然間,猶如雪崩一般。
長孫洛依一下子變了神情。
心中的傲嬌,也頓時成了崩塌的洪水,一瀉千裏。
失落、擔憂,甚至是藏在心底的不舍,一下子湧上了心頭。
長孫洛依:“真的要走?”
徐子墨點了點頭。
長孫洛依緩緩從秋千上站了起來,眼神也有些呆滯。
長孫洛依:“這是為什麼?”
徐子墨笑著,但是那笑容中猶如利刃一般,割痛著兩人的內心。
年少的懵懂,最是不留一抹柔情。
因為跌跌撞撞的感情,充滿了意外、驚喜與悲傷。
就仿佛一道薄霧,遮住了眼眸,不得清晰。
但是到了離舍之時,卻是兜不住那一抔失落。
溫酒入喉,咽肚時方覺刀絞,待回首時,醉意上頭。
長孫洛依便是如此,徐子墨也是如此。
做慣了歡喜冤家,卻在此時,有了分別的不舍。
長孫洛依本想說什麼,但是大腦卻一片空白,無數話語湧向嘴邊,卻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就那麼呆呆地站著,木訥地看著徐子墨。
徐子墨也不再說什麼,隻是心中帶著一點點失望,微微低下了頭。
徐子墨緩緩轉身,將手中那一把瓜子倒回了托盤裏麵。
徐子墨作揖施禮,連拜三次。
轉身,匆匆離去。
……
大內,東宮。
趙景玄:“什麼?”
趙景玄剛剛嚐了一口清茶,被徐子墨這一句道別嚇得差點噴了出來。
趙景玄:“回山。”
趙景玄:“是回山休息幾日還是再也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