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走後我可怎麼辦?再也沒個說話的人了。”白生香頗為幽怨地看著蘇其央,“近來相國公還隔三岔五地就去往巴蜀中寄信,嘴上說著是找好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巴蜀中藏了另外一個小嬌妻。”
蘇其央不由得被逗樂,揶揄道:“白姐姐,我發現你這人真是胡思亂想、天馬行空。項伯父都這麼大了,哪個女子願意委身於他?圖他什麼?難道就圖他歲數大麼?”
白生香聞言,也笑了:“哈哈哈哈哈,還是蘇妹妹想得周到,我不擔心了,隻希望再沒有哪位倒黴女子被家人扔給老男人了。”
“我真的走啦,你可以試著和柳蘭姐姐打交道,說不定你二人也會成為極好的朋友。”蘇其央也上前抱抱白生香,“這幾年中你送給我的衣裳,先寄存在你那裏,待我日後回來再取。”
白生香有些激動地回抱住蘇其央,問:“真的?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吧?”
蘇其央放開她,笑著說:“當然,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不會食言。我還有一些話要問項伯父,我先去找他,之後我就要走了,你保重。”
“好,我等你。”白生香如此說著。
她相信蘇其央。
今夜項守睡得極淺。
不為別的,就為蘇其央和項宇。
興許這人呐,虧心事做得多了,就容易睡不著覺。
那日項宇在朝中聽聞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得了癆病,時日無多,無人敢娶進門。
項宇聽後,竟是二話不說地下了聘書過去。
這擺明了是自暴自棄,作踐自己,再借機報複。項守明白,項宇這是心灰意懶,不願再活出個人樣來。
項守本想出言製止,可卻又被自己兒子那凶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一步錯,步步錯,項守其實有些後悔,早知今日,當初就不騙項宇了。就該讓項宇和蘇其央一起遠走高飛,去看那天涯海角。
就算讓項宇遠離京城、遠離自己,也比如今看著兒子自甘墮落的好。
可是晚了,他項守已成了棒打鴛鴦的千古罪人。
思及此,項守長歎一聲,他有些自私地想:希望禮部尚書家的千金,不要把那癆病傳染給府中的人。
“這可是大喜的日子,項伯父歎什麼氣?”蘇其央突然出現在項守的床邊。
項守險些被嚇得摔下床。
“嚇死老夫了,原來是阿央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項守是真的被嚇了個半死。
“有半炷香的時間了,不知項伯父在想什麼,竟想得這般出神。”蘇其央笑裏藏刀,“況且,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項伯父又做了什麼虧心事?”
項守無語凝噎,心想:你還真敢說,你這一身功夫,我就是沒想心事,也察覺不到你進門。
不過他倒確然是虧欠了蘇其央良多。
“如果你這次找我,仍然是來問宇兒有何苦衷。我還是隻能說,伯父什麼也不知道。”項守無奈又做賊心虛地說。
蘇其央默然片刻,幽聲道:“項宇哥哥如今是項家獨子,將來是要繼承伯父的家業的,既然擔此重任,便必不可免地要留在京城中與其他臣子們交流朝中繁瑣之事,不可與我浪跡天涯。”
項守心中一驚,他沒想到蘇其央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你倒是看得透徹。”
“爹爹死後,我隻覺得天地如此之大,到頭來我的身邊竟是一人也無。是項宇哥哥前來找我,說他會護著我一輩子。那時我就想著,倒也無妨,有項宇哥哥就夠了。”蘇其央自顧自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