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十九章北狄世子(1 / 2)

出經略安撫使府時,因為不願打擾府中差役,蘇其央隻好再次萬般不情願地背著賈如穀翻牆而過。

此時天蒙蒙亮,晨光熹微,公雞已經打過鳴。

回客棧的路上有許多驟然得知噩耗的百姓們,有人不以為意,神色如常地販賣著早點;也有人的臉上皆是惶恐之色;更有甚者聽風便是雨,居然想打點城內側門的官兵,欲棄城而逃。

念及援軍還有半個多月便到,蘇其央瞧著眼前的鬧劇,心裏想著客棧中的白灼,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才對,希望到時候一切安好。

最好的打算,便是在三日內不動一兵一卒,找到北狄五世子,再雙手奉上。

賈如穀忽地開口,將蘇其央從神遊中喚回:“我倒是今日才知,蘇姑娘還懂兵法,不知你的兵法有多好?若是叫蘇姑娘帶兵,蘇姑娘覺得至多能帶多少官兵歸於麾下?”

蘇其央正在想別的事情,忽地被他這麼一問,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你問這個幹嘛?我又沒有領過兵,我怎麼會知道?”

“無事,我隻是問問。”賈如穀笑著說。

“你怎麼不在我麵前謙稱自己為在下了?不錯,聽著順耳多了。”蘇其央忽地意識到此事,樂了,“也不知道玄林什麼時候來接你,希望那個時候北狄已經退兵,你可以安全抵達京城。”

“到時候,來的應當不是玄林,而是另有其人。”賈如穀還是笑著說。

蘇其央的眼神流連於街邊的喧鬧,心不在焉地隨口一問:“不是玄林,那會是誰?”

“我就先不說了,到時候蘇姑娘可以親眼看到。”賈如穀乖乖地回答。

聽及此,蘇其央終於往後頭回身看他,露出的表情可稱得上柳眉倒豎:“賈公子可知我平生最痛恨之事為何?便是說話說一半。”

“巧了,我最近也找到生平最喜愛之事,便是看蘇姑娘同我置氣。”一個月下來,賈如穀已經摸清了她的性子,趕在她真正動怒前問,“聰慧如蘇姑娘,可知北狄五世子現的在藏身之處在何地?”

蘇其央當然知道賈如穀這是意有所指:“你懷疑白灼的話就直說,回去問問他不就好了麼?不過我倒覺得天下沒有這樣巧的事情,隨隨便便救下的人就是世子?”

“蘇姑娘不信麼?不知蘇姑娘可敢同我打個賭?”賈如穀對上蘇其央的目光,挑眉道。

行至一家果攤處,蘇其央停下買了些橘橙,一邊付給店家銅錢,一邊和賈如穀交談:“我打什麼賭?我又沒錢,起居飲食也都是花的賈公子的銀兩,賈公子貴人多忘事,這個也忘了?”

“自然不會賭蘇姑娘沒有的錢,賭的是一個邀約。”賈如穀的視線自始至終不曾離開她,“若我贏了,還要請蘇姑娘再隨我回京城一趟。”

蘇其央從店家手中接過橘橙,回頭看他,口中沒有拒絕之意:“若你贏了,我跟你走,可若你輸了呢?”

“若是我輸了。”瞧著她的眉眼彎彎,賈如穀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翹,“予取予求。”

福祿客棧內。

“委實是讓賢弟苦等已久,在下先賠個不是。”一進房門,賈如穀舍去拐彎抹角,將話挑明了來講,“不知賢弟身為北狄人,可曾聽聞你們的五世子?”

蘇其央怪罪地看了一眼他,不為別的,隻因這話也太直接了。

“我可不敢當你的賢弟。”白灼還是擺著一貫的冷臉,“你倒是直言不諱,怎麼知道我是五世子的?”

蘇其央正往紅木案桌上放果籃,聞言後一怔:“你還真是?”

“自然是猜的。大過年的,沒有北狄的商隊會往來於兩國之間。而一個十歲的北狄稚童,亦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於上黨城。”賈如穀說,“三萬鐵騎正在城外恭迎五世子回北狄,世子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白灼不由得哂笑:“他們說要找我?”

蘇其央從果籃中取出一個橙子,放到白灼的麵前:“你們北狄的將領揚言要在三日內看到你,否則便攻城,你還是回家吧。”

“我明白阿姐的意思,我隨你去就是。”白灼沒理睬眼前的橙子,起身往屋外走,“不過恐怕會徒勞無獲,要讓阿姐失望了。”

沒想到白灼這麼好說話,蘇其央對他的印象好上了幾分。她也不忘往懷裏揣幾個橘子,好在路上吃,隨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

“慢著。”賈如穀叫住她,“是我賭贏了,蘇姑娘可別忘了赴約。”

蘇其央的腳步頓住:“願賭服輸,可你為何要我去京城?想讓我做什麼?”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蘇其央回首看去,發現這人笑得十分欠揍,旋即就懂得了他在笑什麼。

“又是到時候便知?行,賈公子肚子裏的到時候可真夠多的,也不怕撐死你。”蘇其央咬牙切齒地說。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