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十八章辭舊迎新(1 / 2)

賈如穀罕見地沒有露出欠揍的笑,問她:“你的那位朋友,就這麼重要?”

不知為何,蘇其央竟從中品出來一絲幽怨,像極了從前白生香姐姐向她抱怨項伯父時的語氣。

於是蘇其央側身去看他,思忖半晌後認真回答:“是挺重要的,我答應過今晚去陪她。”

“原是如此,那不如帶上我一齊過去。”賈如穀臉上的笑意變得更濃,“過年圖的不正是個熱鬧麼。”

“你笑得這麼陰森幹嘛?”蘇其央輕輕拍開拽著自己衣袖的那隻手,“帶你去就是了,別拽我啊,小心我動手打你。”

不多時,經略安撫使府的大門口多了三人。

賈如穀往身旁斜睨一眼,難得臉黑一次:“他為什麼也要跟著來?”

“難不成丟下他一個人?”蘇其央開口解釋,“你又不是沒看見唐生青對他的態度。”

“不想看見我,那賈哥哥可以回去,府裏人多。”白灼心情似乎不錯,唇邊微微翹起。

蘇其央不知道這兩人為何一見麵總要針鋒相對,也懶得管,直接撇下二人往前走了。

忽地,蘇其央想起什麼,轉身問白灼:“你想好今後作何打算了麼?北狄援軍不日後就到,或許這次來的人裏有認得你的。”

“你還想讓我回北狄?”白灼的嘴角驟然抿成一條線,不悅道,“你說過會照顧我,直到我找到去處,如今要反悔?”

賈如穀快步走近蘇其央,突然插話:“你什麼時候答應他這事的?”

“你家中不是還有人麼?我與你非親非故,怎能比得上你的血親?”蘇其央沒理賈如穀,繼續勸說白灼。

她仔細想過了,既然要留在上黨城陪文姨和阿婆,白灼就不好繼續跟著她。

白灼用一雙黑得徹底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事到如今,一字一句道:“我娘死了,我爹不管我,我哥將我捆起來賣到中原做賤奴。這些血親對我而言,比得上非親非故卻供我吃穿的阿姐麼?”

末了,他又去和賈如穀說:“下人不給我吃穿,我被逼無奈,隻得自己去打獵。賈哥哥不是好奇我一箭割喉的本事麼?便是這麼來的。”

“為何你爹爹不管你?”蘇其央的心軟了幾分,“實在是我不知該如何安頓你,總覺著你跟著我不妥。”

“他頭腦昏聵,隻聽我那兩位哥哥的胡話,從不過問我的事。”白灼的語氣也軟了幾分,“有何不妥?阿姐不需要安頓我,給我吃喝即可。”

賈如穀眼神流轉:“與其死皮賴臉地黏著她,賢弟不如回北狄去臥薪嚐膽、報仇雪恨,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對著賈如穀,白灼向來是不客氣的:“不知賈哥哥是何身份,也能助我一臂之力?你一心想挑撥北狄王室,隻怕不是普通商賈之家吧。”

這話起了莫大作用,三人都默契地住了口。

“大過年的,別吵了。”蘇其央淡淡地給這次對話作出收尾,“還想去的話,就閉嘴跟我走。”

與張燈結彩的府邸美郡相比,眼前算得上破落。

一路煩悶的蘇其央走到文姨的茅屋前,終於不再去想賈如穀和白灼的破事、也不再去想北狄援軍何時到。

她輕車熟路地推開門,叫喊道:“文姨,我給你帶了些東西。”

聽到這聲文姨,賈如穀的身子不自覺地鬆懈下來。

白灼不作聲地從他身旁經過,低聲嘲諷:“怎麼?賈哥哥莫不是以為阿姐的這位朋友是男子?”

說完後,白灼邁開腿,準備快步離開他,追上前頭的阿姐。

賈如穀佇立於原地,神色難辨,用力扯著白灼的後領,微不可聞地問:“你不會也”

“放開。”白灼反手打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文姨應聲出來,與往裏走的蘇其央打了個照麵,也看到她身後的二人,笑眯眯地說:“阿央姑娘還帶了兩位朋友來?那我一會兒再多去剁點餡兒。”

“這裏有幾瓶蜂蜜和糖霜,文姨下次想吃甜的,直接往米粥裏加些就是。”蘇其央卸下背著的竹筐,指著賈如穀,“文姨不用推脫,是這個公子哥揮金如土慣了,買東西買多了。”

文姨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白麵粉,沒有當著眾人拆穿蘇其央這個拙劣的謊,笑著說:“隻許一次,以後不要再送了。”

“竹筐裏還有油鹽酥餅、芝麻燒餅和蒜香羊肝饆饠,夜裏擺來吃。”蘇其央也對著文姨笑嘻嘻的,隨後轉頭冷著臉催促賈如穀和白灼,“傻站著幹嘛,進去包餛飩和餶飿。”

白灼聽言後乖乖向後廚走去,賈如穀倒是有些猶豫,他從不曾洗手做羹湯,說話突然變得不利落了:“我不會。”

“賈哥哥想吃現成的?快快請回唐生青那裏,可都是現成的。”進後廚前,白灼還不忘再譏諷一句。

“無事,我會學。”賈如穀硬著頭皮,也抬腿進去了。

二人進去後,文姨這才敢輕笑出聲,道:“阿央姑娘的這兩位朋友可真有趣。”

蘇其央歎了一聲:“有趣是有趣,我隻希望不要再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