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是何意?”不過片刻時辰,趙煜恢複成以往無欲無情的模樣,“王妃那時一心要替你的昔歸表妹嫁去陸府,要贈與本王的衣袍上為何會繡有麥穗?”
你還敢說自己對本王無意?!
何穗拍拍塵土起身,接過趙煜手中她尚未完工的袍子。
哪知這根本就是一件成衣。
她細細看了幾處線口,抬頭甚覺好笑地看著趙煜。
“將離的衣裙也是出自王爺之手吧。”何穗哂笑了一聲道,“雖然我看不懂針線,但是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我那日明明將衣裙縫製的頭尾不分,甚至偷懶睡了一覺,醒來如同織女下凡,針線在我手裏就自己長了腳似的。”
“原來我背後的織女姑娘,是王爺您啊。”
趙煜被她戳穿的臉色難得的一紅。
他嘴硬道:“那是春夏……”
“那王爺不放現在就讓春夏進來試上一二。”何穗不等他找借口便出聲打斷他。
門口不出聲也中刀的春夏:“……”
羭次捂著嘴憋笑,他恨不得將他推進去。
何穗看著男子嘴硬的樣子,覺得他此刻自亂陣腳的模樣,倒是比平日動不動對她尖酸刻薄,冷眼相對的樣子要好上太多。
她伸手去扯他的腰帶,“王爺不妨穿上給我看看。”
趙煜想要躲,卻被人按住了。
他明明可以掙開她的,整個人卻像被控製住的傀儡似的,任由她上下其手。
趙煜本就生得俊朗,如今帶著官帽,紅袍上還有她的專門印章,當真是愈看愈順眼。
趴在案上睡了會兒,發絲有些淩亂,何穗上前去給他理了理。
沒等他逃開,按著他的頭顱壓向自己。
“王爺,你是我的,明白嗎?”
沒有任何人能欺負我的人。
在趙煜被剝、削而不自知的錯愕神情中,何穗不顧門外人更為驚詫的眼神,走了出去。
陸伯陽一大早去南鎮撫司推了灶台出來。
他自出生以來,誥命夫人百般寵著,還從未有過這般勤苦早起的時候。
他蹲在泰安街馬路牙子上等人的時候,眼皮一直在打架。
何穗到的時候,就看他閉著眼睛,一腦袋就要栽到地上。
她趕緊過去扶了一把,把人喊起來。
陸伯陽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表情,看了何穗好半天沒認出人。
直到何穗朝他吼了一嗓子,“生火!”
他才徹底驚醒過來。
賣花的婆婆給了何穗一袋牛軋糖,她問:“將離那小丫頭呢?怎麼今日不見帶她出來?”
何穗挽好袖子,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
她道:“婆婆,往後將離怕是少來了。她爹給人送去學堂了。老這般跟我在市井混著也不是一回事,小孩大了,還是得要知書達理才好。”
“倒也是。”婆婆道:“為人父母,雖不求子女大富大貴,但該明的事理,可當真一件不能少。”
婆婆道著,不知想到什麼,眼神就變了。
她警惕地朝四周望了眼,壓低了嗓音對何穗道:“我老太婆聽說啊,太華公主養在齊明寺的那位小倌的母親啊,想要太華公子同她兒結殤婚。”
何穗一愣。
但她馬上將一早知曉的眼神掩飾過去,裝作尚未可知的模樣問:“竟有此事?婆婆可也覺得那老母做得不對?”
賣花婆婆沉思片刻,歎了口氣。
她道:“倒也未必。聽聞那曾經的狀元郎少陘公子沒時啊,那模樣悲慘,就像是被人吸了精|氣似的。那齊明寺中啊,曾有做白事的人家在夜深人靜之時,親眼所見那太華長公主進了那公子的臥房。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