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銘接到路齊短信，他正坐在會議上，聽著別人的報表，麓麗公寓的阿姨還給他發了短信說今天按照他的吩咐，煨好了雞湯。
“顧總，我發現這給程攀打錢的人和給溫小姐催債的人是同一個。”
侃侃而談報表的人猝不及防地看著顧聿銘黑下來的麵孔，膽戰心驚，“顧，顧總，是哪裏不對嗎？”
顧聿銘掀了眼皮，放下手機，“沒有，繼續說。”
語音剛剛匝地，就又接到路齊的消息：還有，顧總，溫小姐又去找工作了。
溫軟抬起頭，看到金色細芒遊弋在空中，微風打在便利店的風鈴上，奏出清脆的響聲。
她聽到嘩啦門開的聲音。
有人走出來，穿著便利店的服裝，看到她微微一愣，“小姐，您是要買什麼東西嗎？”
溫軟搖了搖頭，腳步往後頓了半步才上前問道：“我是想找工作。”
那人笑了笑，“我們正缺人，不過我看小姐這樣子怕是吃不了便利店的苦。”
“我能的。”
溫軟將發別在耳後，露出瑩白如玉的巴掌臉蛋，以及那雙閃爍著星光的眸。
那人微怔，隨即笑道：“那好，填一份簡曆吧。”
像是想起什麼，那人打開門的動作一頓，轉過頭看向溫軟，“我是這家店的老板，你叫我高誠就好。”
伴著這話，高誠推開門，豁然一聲響帶著伶仃風鈴聲，和他的輕淡淺笑，“一般沒有什麼太多的事，就是負責收銀，偶爾夜間值班，但是有加班費。”
高誠轉過頭，“夜間值班這個你能接受嗎？這個職位其實我招了很久了，很多人都不太願意夜間值班。”
大概害怕溫軟不願意，他又加了一句，“一個月最多兩次，主要是我要去進貨，需要有人幫我看店。”
溫軟這才點了點頭，“我願意。”
“願意？”
顧聿銘那雙涼薄的眼掃過來，伴隨冷冷的嗤笑，“我不願意，現在給我打電話辭了它。”
溫軟攥緊拳看向他，緩慢而堅定的搖頭，“顧先生，我需要這份工作。”
她的信誓旦旦氣笑了顧聿銘。
他定睛在玄關處的溫軟，看到她尖削的下巴，明眸下的青翳，語氣勃然，“你需要這份工作？你就不怕工作到什麼時候發瘋，殺了他們？”
溫軟一顫，默默咬緊了唇。
空氣凝滯如膠，半晌，聽得一聲輕嗬帶著細微飲泣，“都說貴人多忘事，顧先生倒是時時刻刻記得我的事。”
不掩嘲諷的語氣，讓顧聿銘沉了麵目，他長腿一邁，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帶得她倒進沙發，“溫軟，我告訴你，你隻需要聽話就好，別給我整這一出酸言嘲語的話來！”
脖子上的痛感來襲，逼得她眼角溢淚，不住咳嗽。
阿姨從廚房出來見到這一幕，膽戰心驚，端著瓷碗手不住抖動。
顧聿銘置若罔聞，手上愈發用力，“溫軟，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這些？”
她的確沒資格。
是近來的安逸生活讓她忘記了糾葛。
也正如陳燃質問的那樣，她忘記了愧疚。
她隻記得，她有孩子了，她要活下去，那是她唯一活下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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