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最愛美,衣服上從來不會出現褶皺,無論何時都是光鮮的。
見溫軟靠近後林晚晚就立馬轉身背對著她,露出病服上印著的林城精神病院那幾個大字。
“林晚晚。”
溫軟喚她,她卻沒有任何動靜,雙肩聳動,病房裏響起了低泣聲。
溫軟想過很多個再與林晚晚相見的畫麵,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畫麵。
溫軟又喚了一聲,林晚晚依舊跪坐在那裏,她十指用力抓進自己的頭間,喉間發出壓抑的低吼,嘴裏嘟嘟囔囔的在說些什麼,溫軟距離她太遠聽不清楚。
護士透過門玻璃觀察著溫軟和林晚晚的舉動,見她靠近不由得推開門高聲提醒,“溫小姐,病人情緒不穩定,你”
她還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捂著嘴退到一邊去了。
溫軟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直視著林晚晚的臉,終於聽清了她在說什麼。
“又是幻覺,她怎麼會來呢。”
林晚晚伸手去拿桌上的藥,是溫軟從前常吃的那幾種。
溫軟輕扯嘴角,“是我,林晚晚,你沒有出現幻覺。”
林晚晚五指攥緊,將手裏的藥丸死死抓在手裏,眼裏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溫軟姐。”
林晚晚鬆開手,溫軟注意到她手心的藥已然碎裂,可想而知她對她是有多恨,可她麵上還是純良無害,用無辜的眼神望向她,仿佛她才是那個受害者。
溫軟失笑,恨?林晚晚有什麼資格恨呢?
“林晚晚,不用在我麵前裝了,我都知道了。”
林晚晚聽到溫軟的話低聲笑了起來,她“嘖”了一聲,“是嗎?我還以為你到死都不會知道真相呢。”
她卸下了自己所有的偽裝,漫不經心的掃了溫軟一眼,眼神裏帶著輕蔑。
“那又怎麼樣呢,林晚晚,我還活著,而你要死了。”
溫軟忍著沒被她這些話激怒,而她則戳中了林晚晚的痛腳。
“死?怎麼可能?顧哥哥怎麼舍得我去死,不可能的,他從前嘴疼我了。”
“你騙我!”林晚晚想要朝溫軟撲過去,手卻被手銬桎梏住,移動分寸都帶著蝕骨的痛。
她姣好的麵容在此刻看來有些可怖,林晚晚怨毒的目光落在溫軟臉上。
“告訴我你是騙我的!顧哥哥還等著我回去呢,對!他一定在等我回去。他愛我,他愛我!”
林晚晚憤怒的朝著溫軟吼道,她顧不得腕部傳來的疼痛,想要靠近溫軟,狠狠的捏住她的脖子。
她從前明明有過很多機會能讓溫軟消失,她後悔自己沒有下手!
溫軟冷眼瞧著林晚晚此刻瘋癲的模樣,她這樣僅僅是因為顧聿銘,執念未免太深了些。
“狼,是永遠都養不熟的,而你,林晚晚,你是一隻心都黑透了的白眼狼,我後悔沒有早點告訴我爸爸你的真麵目,他也不至於……”
過去了這麼多年,她以為她會很平靜,但每每回想起爸爸倒在她懷裏的情景,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
她恨。
恨不得殺了林晚晚!
但她有若生了,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也不是背負著仇恨的精神病,她是若生的媽媽!
那樣孤注一擲的癲狂行為早拋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