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上兩種都是蔡銘海的猜測,從他對陶望的觀察來看,蔡銘海對自己的猜測還是挺有信心的。
接下來,蔡銘海又在局裏主持召開了中層以上幹部會議,會上,蔡銘海不厭其煩地再次強調了薑輝的案子,這一切,都是蔡銘海故意要做出來給陶望看的。
時間一晃到了中午,陶望從局裏離開後,來到了一處飯店。
這裏是苗培龍經常過來吃飯的定點飯店,陶望過來時,苗培龍已經到了,陶望弓著身子快步上前,恭敬道,“苗書記。”
“坐。”苗培龍眼皮子抬了抬,朝陶望點了點頭。
陶望在苗培龍身旁坐下,苗培龍問道,“蔡銘海回來了?”
“對,上午回來了,一回來就開會強調薑輝的案子。”陶望說道。
“嗬嗬,這個蔡銘海是揪著薑輝的案子不放了。”苗培龍冷笑。
“那又如何,薑輝已經跑出去了,蔡銘海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沒用。”陶望笑道。
“薑輝確定出境了嗎?”苗培龍挑了挑眉頭,再次問起了這個事。
“苗書記,您放心,薑輝肯定跑出去了,我安排的人送他到了海邊,我連偷渡的船都幫他安排好了,他不可能沒跑掉的。”陶望信誓旦旦地說道。
“薑輝也跑出去好多天了,你有再跟他聯係過嗎?確定他已經在境外了?”苗培龍複又問道。
“這個……”陶望有些語塞,他並沒有跟薑輝聯係,事實上,從薑輝出事後,他就沒有跟薑輝直接聯係過,包括他安排薑輝出逃,從始至終,他都沒直接露麵過,更沒跟薑輝再有任何的牽扯,整件事從頭到腳,他除了跟內部的人是直接聯係外,剩下的都是通過中間人去安排的。
陶望這麼做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確保自己能幹淨利落地從這件事裏摘出來,並且讓蔡銘海的人不會查到自己身上,哪怕蔡銘海對他有懷疑,但隻要蔡銘海沒什麼證據,那就拿他沒辦法,而他要做的,就是不能再跟薑輝有任何聯係,否則蔡銘海的鼻子跟狗一樣靈敏,哪天就順著蛛絲馬跡查到他身上了,所以他在整件事的策劃過程中,一直都十分小心,確保自己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但陶望終究還是忽略和輕視了蔡銘海的手腕和決心,雖然蔡銘海因為調到鬆北縣局的時間不長,一開始在和他的交鋒中因為各種內外因素而一度處於被動,但蔡銘海迅速就調整了策略,以至於陶望現在都還蒙在鼓裏。
苗培龍這會見陶望的臉色有些遲疑,登時不高興道,“怎麼,你並不確定薑輝是否出境了?”
“苗書記,我保證薑輝肯定出境了,我的人是親眼看到他上船的。”陶望信誓旦旦保證道。
苗培龍聽了眉頭微蹙,自從薑輝出事後,苗培龍也沒再和薑輝接觸過,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希望和薑輝撇清關係,所以他不可能再跟薑輝有任何直接的牽扯,因此,他把這事交給陶望去做,很顯然,陶望也是滑頭得很,至少在薑輝這件事上,陶望的表現就讓苗培龍不太滿意。
不過苗培龍也不好過分去苛責陶望,現在陶望對他來說還是有價值的,而且薑輝的事,陶望最終還是有按照他的指示去辦,這一點,也算是讓苗培龍勉強滿意吧,接下來,他需要扶持陶望去製衡蔡銘海,所以他後麵還是得重用陶望。
陶望見苗培龍不吭聲,再次說道,“苗書記,薑輝絕對是出境了,您不用擔心。”
“出去了最好,隻有薑輝離開了,這事才算是翻篇了。”苗培龍點了點頭。
“沒錯。”陶望附和道。
陶望和苗培龍都沒有想到,薑輝是上了偷渡的船沒錯,但陶望安排的人在看到薑輝上船後就立刻離開了,而薑輝,因為不甘心,在船剛啟動後才開出去幾十米遠,就跳船下來了,那開船的人見薑輝不走,也懶得管了,開著船走了,也沒和中間的雇主說一聲,因為他已經收了錢,擔心對方知道薑輝沒走後,會跟他把錢討要回去。
種種原因,造成了陶望和他安排的中間人,以及搞偷渡生意的人,三方之間產生了信息差。
而薑輝之所以不肯離開,是因為薑輝心裏抱著僥幸的心思,同樣也不甘心放棄自己那麼大一片家業,最後才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