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流拉去搶救的這幾個小時,江俞夏拒絕輸液。
不吃不喝,一副真要尋死覓活的架勢。
段澤端著一碗飯道,“你再不吃,我保證沈非流這輩子出不了搶救室!”
“江俞夏,你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我說的出做的出!”
看了他很長時間,江俞夏拿起筷子,挑起米飯來,吃了兩粒。
似笑非笑,“你滿意了?把沈非流弄成那樣,讓我惹辱負重吃你的這些東西。”
“段總,你真是太牛逼了,非要把所有人玩弄股掌之間才高興!”
段澤皺眉,“我沒碰他,是他自己身體素質不行。”
江俞夏站起來,“段總,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她走走停停,站在搶救室門口,看著門打開。
沈非流被推出來,她上前,卻被告知。
必須要再次動手術,把膽漏的地方縫合一下。
“但手術有風險,可能這次縫合達不到理想效果,還要再次縫合。”
江俞夏嚇得腿軟,稀裏糊塗簽了手術同意書。
醫生猶豫了下道,“我們探查的時候,發現沈醫生的腎,有些衰竭…”
“用我的,摘我的給他用,我倆是一個血型。”
段澤的腦袋,轟隆一聲要爆炸了。
他都忘了,江俞夏稀有血型,還有隱形疾病。
如果給別人輸血,或者開刀移出腎髒,她自己必死無疑。
一年前膽戰心驚的那一幕,他做夢都能驚醒。
“不行!”
醫生也點頭,“確實,剛捐了肝髒,再移除腎髒,對身體負擔太重了。”
段澤一把抓住醫生衣領,惡狠狠道,“我告訴你,別打她注意!什麼肝腎,就算是一根頭發絲兒,都不行!”
醫生嚇壞了,趕緊溜了。
江俞夏嗤笑一聲,“段總,你真狗拿耗子!”
“江俞夏你他媽腦子有泡是不是!這次再崩了,你以為你還能救的回來?你就死了,知不知道!”
江俞夏笑了,“知道又怎樣?我這條命,都是沈醫生救的,別說肝腎,就算是以命抵命,他也值得!”
他值得!
這句話,對段澤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兩個人,生命交融在一起,生共生,死共死。
他段澤算什麼?中間人,媒人?
專門把江俞夏推給別的男人的好心人?
去他大爺的!
“行,江俞夏,你了不起,你清高!”
“從今往後,你他媽愛死就死,愛活就活,我再搭理你一次,我跟你姓!”
說完,段澤轉身。
麵對病人匆匆忙忙經過,每個人身上帶著陰鬱的氣息。
他每走一步,心尖兒都在發顫,發涼。
可能,這輩子,他跟江俞夏,也就這樣了吧。
他最愛的人,無時不刻想置他於死地。
走出醫院,郝助理等在車邊,看他大口大口喘氣。
忙過去扶他,被段澤製止,“讓我單獨待一會兒。”
車子他剛開走。
後腳薑柔到進了住院部,知道江俞夏。
江俞夏坐在長椅上,麵無表情看著尖酸刻薄的女人。
“還真能裝,當時給我輸血,弄得要死要活,讓段澤心疼你。”
說著,手撥弄了江俞夏引流的塑料球,嗤笑道,“現在,給人半路肝,也不見你矯情了?”
江俞夏笑了,“給他我願意,給你就算一滴血,我也惡心!”
啪的一聲,江俞夏的臉被扇歪了。
她冷笑,抹掉嘴角的血,目光依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