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天鵝絨棉被緊緊包裹著女孩,她合著雙眸,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胸口均勻起伏,淡金色的光線為她俊美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輝,如同墜落凡世的天使被白玫瑰簇擁。
雪白的裸足探出被褥,足弓微微聚攏,剔透的皮膚下青筋隱約可見,像是天然的冰種翡翠,就連腳踝觸目的淤青,讓這件精致的藝術品擁有了支離破碎的美感。
“吱呀”
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秦蔓緩緩睜開眸子,門外的身影從霧氣籠罩中漸漸清晰。
“衣服換好了?”
懶散中夾雜著些許不滿的聲音,如同貓咪打呼一樣咕嚕咕嚕,從秦蔓的喉嚨滾出。
“嗯,經理給了身工作服,好像有點怪…”
身著黑色燕尾服的顧淮擺弄著袖口的紐扣,半天扣不上,眉頭不禁聚在一起,帶著一絲煩悶。
見他西裝革履,秦蔓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來,半截白皙的小腿從天鵝絨中露出來,懸在床邊來回搖晃。
“大晚上你打扮的跟新郎官一樣,是打算娶小瞎鬼還是馬賽克鬼呀?”
被她這樣一說,顧淮整理袖口的動作微微一滯,勾了勾唇角,正打算回答,卻無意間瞥見她腳踝的淤青,眼底劃過一絲怒意。
他彎下身,伸手握住她的裸足,眼眸低垂,氤氳深不可見的寒意,冰涼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或紫或青的淤痕。
“這是誰弄得?”
秦蔓被他突然抓住腳踝,一時間耳朵通紅,但臉上依舊一如既往的平靜,“之前被鬼抓的,也沒感覺疼,但沒想到竟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不過沒事,出副本就會消失。”
玩家在副本裏那怕被鬼怪削成人棍,隻要通關的傳送圈亮起,不管是爬,還是被人扔,隻要在圈裏有口氣,所有的傷痕都會消失,恢複成正常人。
“是昨天嗎?”
顧淮輕輕按壓淤青周圍,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活血化瘀,減輕秦蔓的痛苦。
他跪在秦蔓麵前,如同溫柔的執事為自己的公主穿上合腳的水晶鞋。
隨著他指腹一次次的按壓,疼痛感也像湧上的浪花一次又一次衝擊著秦蔓的大腦,齒貝咬著薄唇,試圖不發出半點聲音,但是最終閉合的唇間還是泄出一抹痛苦的嚶嚀。
淚水不知何時從緊閉的眼角流出,順著既定好的路線滴落,卻被一隻手背穩穩接住。
顧淮看著手背上猶如水晶的淚珠,唇瓣輕輕覆上,用舌尖舔舐殆盡,微鹹的淚水在味蕾綻開,美妙的感覺遊走於他的全身,一時間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秦蔓看到他微微上揚的唇角,合上的眸子,似是竭盡全力去挽留著什麼。
他再次睜眼雖然還是滿目溫柔,但卻努力壓製著喜悅。
秦蔓心中籠上一層寒意,她知道,那是找尋到獵物的欣喜,是難以壓製的悸動。
“別碰了,我困了,”秦蔓指著一旁打好的地鋪,“你如果非要跟我睡一個屋,就睡那,休要肖想我的床。”
“隻要能跟蔓蔓一個房間,睡廁所都行!”
秦蔓忍不住歎氣,虧她自詡副本老玩家,所有的偽裝對她而言都跟紙糊一樣,卻沒想到栽在顧淮這個半大小子身上,被他至善至純的模樣騙得團團轉。
現在,她就像是被狗皮膏藥黏上,甩也甩不掉。
忽然,足背一涼,秦蔓低頭看去,發現顧淮竟在她的腳背落了一個吻,像是親吻他在世間最珍貴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