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孤身立於大堂之上,鎮定自若地麵對著眾人打量的目光,亦不管這句話能在這裏激起多少浪花。
“拜師儀典上可有過那孩子的身影?昆侖山擺放著眾弟子魂燈的洞穴裏可有她的魂燈?”
雲昭說的雲淡風輕,卻如重錘砸在這群人的心上,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眼中各帶了貪欲和火熱。
一個合道期的孩子,實力強大卻不諳世事,隻用稍微哄一哄便可成為最鋒利的刀。
掌門聽著來自四周的議論,沉聲說:“她既然拜了雲安為師,就合該是我昆侖山的弟子!”
周圍立時有笑聲傳來,素來和雲昭交好的仙人朗聲嘲笑:“雲安仙尊不是才被逐出昆侖山麼!”
“就算他離了昆侖山,難道他的弟子就不是我昆侖山的弟子了?”掌門倒是不虛,嚴厲的目光從淼羽等人身上掃過。
淼羽低垂著頭,並未在此時言語。
師父成了新魔君,他們這些人也成了眾矢之的,他這個浮生峰的大弟子也在一日之間落下凡塵,受盡了白眼與冷嘲。
這其中若說沒有旁人的指使,其實也不太可能。
畢竟浮生峰平時由他主事,積威猶在,再加上他修為不弱,一般人自然不敢招惹。
若繼續留在昆侖山,以他們的資質和實力,想要得一個新出路、換一個新師父倒是輕而易舉。
可若是離開昆侖山……
自古被宗門除名的弟子唯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入魔從此上宗門的追殺令,而另一種麼,則需將一身修為歸還宗門。
換言之,廢除修為。
哪個天之驕子如何能受得了這種結局?
可是啊……
淼羽攥緊了拳,他素來謹小慎微,能得今日修為不易,如今他所麵臨的之事不亞於一場豪賭。
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
“我等始終是雲安仙尊的弟子!”淼羽終於抬起頭來,對著眼前這位掌門人朗聲說道。
他呀,還是選擇了最艱難的那條路。
沒想到這位會在突然之間做出這樣的表態,掌門臉上神色幾度變化,他看著這些人,又將目光移向淼羽身後的弟子。
“你們呢?也是這麼想的?”
滄安嗐了一聲,吊兒郎當地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也沒聽說過半道換爹的呀!”
掌門悶哼一聲,一拍扶手厲聲喝問:“執法堂何在?”
“莫掌門,你當本尊是死的不成?”雲昭陰了臉,儼然沒想到這位會無恥到直接叫人動手。
“莫掌門。”滄安眉頭一挑,麵上並無慌色,隻大聲說:“我師父如今成了魔君,我等便是魔君的親傳弟子,您要動我們之前可先得思量清楚!”
掌門被堵了一瞬,心中氣急,他嚴詞厲喝:“爾等自甘墮落與魔族威武,修仙者人人得而誅之!本尊有何不敢!”
“我師父為補天而入魔,所為皆為修兩族之好,莫掌門為了一己之私斬殺我等,難道就不怕挑起兩族爭端嗎?”淼羽厲喝,將自己等人擺在了大義之上。
莫掌門輕嗤:“若兩族另起爭端,隻能說明雲安無心修兩族之好。”
他倒不信了,那個整日將慈悲為懷掛在嘴邊之人,會當真為了幾個弟子對被天下修仙者譽為聖地的昆侖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