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月明星稀。
陸夜靠在椅背上,一雙無處安放的長腿交疊著,手裏把玩著一塊質地柔軟顏色嫩粉的帕子,夜色模糊了他的輪廓,看不出神色。
"說說吧,你覺得哪不對勁。"
黑衣人臉上的麵罩已經取下,麵色沉冷,他半跪在陸夜麵前沉聲道:"屬下發現,李書錦身邊的下人似乎都對四小姐頗有不滿,那兩人談話時特地提到了''同樣是小姐''這樣的字眼,無一不替李書錦覺得不公平,且還提了句誰讓四小姐是夏夫人的孩子這樣的話來。"
連遊向來不是個會多說廢話的人,他辦事效率一向很高,既然提出來了,就說明的確是有可疑的地方。
"同樣是小姐。"
"誰讓她的母親是夏夫人。"
這兩句話再普通不過了,說是兩個蠢貨下人護主也能說的過去,可若是細細想來,又的確是耐人尋味。
月色如練,銀白的月光透過紗窗照進來落在陸夜的側臉上,更添了幾分冷漠,他的目光仍落在那塊軟帕上,聞言挑了挑眉,頗有些意外:“若是當真如此……”
說到這頓了頓,喉間發出一聲輕笑來,轉而道:"我說這些人怎麼這麼膽大呢。"
連遊低下頭,道:"屬下去殺了她們。"
陸夜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道:"先不用,不要給她惹麻煩。"
他側眸睨向他,道:"你先退下吧,讓人盯著她倆,我不希望再出現上回的事。"
連遊道:"屬下明白。"
陸夜擺了擺手,道:"下去吧。"
"是。"
房間裏恢複了寂靜,陸夜獨自站在窗邊,他在這裏恰能看見不遠處沈至歡住的房間裏一點昏暗的燭火。
在沉冷的夜幕下,顯出幾分柔和來。
好近。
那點昏黃燭光好像觸手可及。
軟帕仍被他握在手裏,乖順著的包裹著他的手指,他站了半晌,忽然伸出手來,將手裏的粉色軟帕展開,捏著帕角看著垂下的絹布,看它輕輕的晃動。
扶桑花開的嬌豔,恍然間細長白嫩的手指握著這塊帕子的場景又再他腦中一幕一幕的閃現,幹淨又潔白的手指,漂亮的腕,離他好遠卻又似乎很近。
勾魂奪魄。
他將帕子收到眼前,目光垂下,記憶裏的淡香又若有若無的飄散過來,
他低頭。
慢慢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柔軟的布料擦過他的唇,布料蒙住了他的雙眼,虛幻與現實交織,低低的笑聲伴隨著夜色流淌出來。
旋即,他收起帕子。
*
沈至歡睡覺時習慣留一盞燈,燈芯燃燒發出細微的響聲,火光暖暖的照亮了房間。
她對自己的肌膚狀態要求很高,每天巳時之前必須入睡。床榻上的人閉著雙眼,呼吸均勻,儼然是已經睡著了。
月華從半開的木窗中傾灑進來,鋪散開來照在塌上美人身上,她的睡姿並不如想像中的那般端莊。
但見那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開來,她半側著身子,薄被移到了腰際。肌膚瓷白,那雙慣來冷淡驕矜的雙眸輕闔著,脖頸線條優美,肩膀纖細,鎖骨因為側身而有明顯的下陷。
再往下,她側身躺著,小腿交疊,一雙嫩白小巧的玉足裸露在外,連著細削光滑的小腿,小巧圓潤的腳趾泛著嫩粉。
而薄被隻覆蓋了腰至膝蓋,薄被至腰際有明顯的下陷,又到臀處隆起,曲線起伏如同令人心馳神往的,隱在霧氣裏綿延山脈。
空氣裏浮動著從窗外飄散進來的合歡花香。
陸夜坐在榻邊的椅子上。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緩緩移動,隔著夜色裏不過咫尺的距離慢慢撫摸著塌上人曲線玲瓏的小腿。
來,回。
即便隔著距離,他也不敢再往上。他的手繼續往下,虛虛的停在美人的腳踝處。
那裏有一顆小痣。
他動了動拇指,閉上眼睛。
一定帶著她身上特有的芳香,光滑甘甜,他稍稍用力一些,嬌嫩的肌膚會承受不住,被吮出紅色來,看它還還怎麼耀武揚威。不僅如此,他還要……
嘖。
如果她睜開眼睛,一定會害怕吧。
會驚慌地蜷縮起身體退到床角,但可惜他已經看過啦。他還會故作鎮定,用柔軟纖細的手指指著他,生氣地讓他滾。
她的聲音一定帶著厭惡的,像看著什麼令人惡心的東西一樣看他,可是她聲音還是那般讓他迷醉。
他會覺得她說的對。
不堪的,卑劣的,令人作嘔的,都是他。
但這並不妨礙他妄圖摘下她,私藏她,叫她不見天日,隻見他。
多好啊。
麵前的人仍在睡著,呼吸均勻輕淺,不知夢見了什麼,發出了兩句軟軟的嚶嚀。
陸夜收回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傾斜而下的月光,他傾身靠近她,唇角揚起帶著笑,目光裏帶著迷戀,夜色中顯得陰鬱又叫人毛骨悚然。
他伸手,卻隻輕柔的捏起了她的被角,緩緩將她把被子提了上來,蓋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又去床腳蓋住了她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