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點也不可信。
她曾經敲打過陸夜幾回,但這人給的回答同查出來的也一般無二。
雖說不管陸夜來自哪裏,隻要他不會傷害候府的利益,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回回她想起這個看似順從的男人其實連真實來曆都不肯說就覺得有些氣惱。
這段日子以來,她其實並不常常出門,但每次出門都會帶著陸夜。
因為這人每次在她出門的時候都會那般眼巴巴的看著她,就像沈擺擺想讓她帶它出去玩的眼神一樣,她雖心裏不太願意,但是每次都莫名其妙的讓他跟著一起來了。
故而今日她要出去看商鋪的時候,她心裏還存著氣,就冷著臉沒搭理他,隻帶著沁蘭還有幾個護衛走了。
臨走時,男人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同她認錯道:“小姐,奴才知錯了。”
沈至歡問:“知道你錯哪了嗎?”
陸夜哽住,措辭了半天想了自認為不會出錯的答案,道:“小姐您說奴才錯哪了,奴才就錯哪了。”
然而沈至歡看他的目光卻越發冰冷了:“今日你若是敢偷偷跟著我,明日你便不必再待在候府了,自己滾出去吧。”
“……”
中午日頭烈,她特地挑了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出門,馬車晃晃悠悠的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行駛,沈至歡半靠在軟墊上,眉宇間有些許疲憊。一連轉了七八家鋪子,如今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李豔芬不管這些商鋪倒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無論如何這些鋪子都在她手裏,不會被李氏糟踐。
沁蘭給沈至歡倒了杯涼茶遞給她,道:“小姐,喝些茶水吧,潤潤嗓子。”
沈至歡接過,道:“天色有些晚了,再看一家就回去吧。”
沁蘭應了一聲,坐在一旁,今日轉的這幾家鋪子生意都還算可以,沁蘭見沈至歡心情還算不錯,便試探著道:“小姐,小陸最近可是犯了什麼事了,您若是不方麵,奴婢去幫您教訓他。”
沈至歡微微睜開雙眸,皺著眉頭,略微有些不可置信:“小陸?”
“你什麼時候同他這般熟悉了?”
沁蘭當然和陸夜不熟悉。
她甚至並不喜歡這個男人,相貌就暫且不提,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陰晴不定,他除卻對著沈至歡的時候會把愛慕表現的尤為明顯之外,大多數時候都是冷漠的,遠遠一眼看過來,能叫人直起雞皮疙瘩。
但是最近陸夜卻找上了她,理由竟然是想讓她幫忙問問沈至歡,為什麼生他的氣。
她想了想陸夜來找她時臉上帶的笑,頓時便覺得寒從腳起,不敢不問。
“奴婢其實——”
“請問裏麵的是沈姑娘嗎?”沁蘭的話被打斷。
馬車緩緩停下,沁蘭同沈至歡對視一眼,率先掀開了車簾,看見了對麵站著的人,認出了是太子身邊的貼身侍從。
“姑娘好,我家殿下有要事請姑娘相商,不知姑娘可否賞臉移步東宮呢?”
沁蘭道:“還請稍等片刻,待我問過我家小姐。”
沈至歡將茶杯放在手邊,皺眉疑惑道:“太子這是什麼意思,他能有什麼要同我商議的?”
太子同沈至歡認識也有許多年了,可從未這般正式的邀請過她,主要也是他們倆實在是沒有什麼正事可言,如今若是說起有什麼改變,恐怕也隻有一個月前藏書室那件事了。
難道因為這件事,皇帝對太子起疑了?
沈至歡並不想連累周譽,上次的時候說到底周譽還是在幫她。
沁蘭麵露難色,心底並不想讓沈至歡去,道:“那奴婢出去幫您回絕掉。”
沈至歡搖了搖頭,製止她道:“外頭是太子的人,傳的是太子的命令,他讓人來請那是客氣,哪容得你真的不去。”
沁蘭想了想,覺得也的確是如此,左右太子殿下不可能對她家小姐做出什麼來,便道:“那奴婢這就告訴他們。”
然而一出去,外頭的人便像是料到一般,道:“太子殿下說事出緊急,姑娘可以直接隨同奴才一起,戌時末前準給姑娘送回來。”
他這麼一說,沈至歡便越發覺得是因為上次的事,畢竟上回她還沒有同周譽解釋過她是如何從藏書室出去的。
對麵停著的是輛輕巧低調的馬車,上麵印著的是東宮的標誌。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但沈至歡出去之前,想了想還是以防萬一習慣性地同沁蘭道:“若是我過了亥時還不回來,你便拿著我哥哥的令牌,帶人去東宮尋我。”